有时候他常常在想,父母如果无法养育儿女,为什么要把他们生下来呢?
这两个人既不能陪伴他们长大,也不能保护他们不被伤害,为什么要生下他们兄弟俩呢?他们死得倒是干脆,只是给他留了个拖油瓶,他要怎么样做才能把弟弟养大?
小孩收起思绪,带着弟弟把人送到宗门外。
天簌簌地下飘了大雪。
“你进去吧。”小孩凶巴巴地对那个赖在山神庙好久的男孩说道,“不管你通不通过入门考核,都不要再回来。”
男孩不看他,而是问弟弟:“你们为什么不试试?”
弟弟呐呐地看了眼哥哥,不敢和男孩说起他们血脉之事。虽然他和男孩玩得很好很开心,可他和哥哥才是一家人,他们一家人的秘密是不能对外人说的。
小孩也不再多说,牵起弟弟的手走进纷飞的大雪里。
他们走出一段路后,男孩追了上来,拉住弟弟说道:“我有话和你说话!”说完他还看了小孩一眼,意思是“我想单独和他说话你能不能走远点”。
小孩看了眼期期艾艾看着自己的弟弟,默不作声地走到不远处一棵树下。
他定定地看着男孩塞给弟弟一个玉佩,两个人似乎在依依不舍地话别。
其实,弟弟留下也不是不行,弟弟那么笨,血脉肯定没多特别,明显就是个普通人来着。要是能把弟弟一起扔在这里,他就轻松了,他一个人怎么活不是活,往后的日子不知多快活。
只是这样的想法很快便被小孩压下了,他答应过母亲要护着弟弟长大成人,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把人扔下。
见两个小的快说完话了,小孩上前拉着弟弟径直往回走,看都没看另一个拖油瓶半眼。
甩掉一个负担本来应该挺高兴的,偏偏瞧见他们刚才那依依不舍的模样心里又不太得劲。都怪他俩太黏糊,凑一起时一天到晚嘀嘀咕咕个没完,现在少了一个总觉得静悄悄的。
“哥哥,这是他给我的玉佩,要不你收着吧?”弟弟见哥哥看起来不太高兴,小心翼翼地开口。
“谁稀罕个破玉佩,你自己拿着。”小孩凶巴巴地说。
弟弟不吭声了。
两个人回到山神庙,却看到个风姿卓绝的青年立在门前。
小孩把弟弟挡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那个凭空冒出来的青年。
两边说上话以后,兄弟俩才知道这是他们母亲的师兄,他们本来该喊“师伯”的人。他自称自己叫迟霄,由于他们母亲已经被师门除名,所以师伯不能喊了,他们可以喊他“迟霄叔叔”。
小孩还是不太信任迟霄,接连问了许多问题,才确定这人真的是好意来接他们回去抚养。不过他们体质特殊,可能不适合留在他们母亲的师门,所以有可能被送去另一个叫玄冥宗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总比现在这种靠偷馒头挖蚯蚓度日来得好。
小孩牵着弟弟的手郑重其事地朝迟霄道谢,乖乖跟着迟霄出发去玄冥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