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但也可能是第二次更累……”天秀忍不住变了个姿势,掩饰着心底的紧张,“不会是以后每一次都会比之前更重吧?”
“那要看的,都说不定。”医生却没给什么肯定的答复,“也可能就是第二次确实太累了,但是这个还是不要去试,以后要尽量保证休息,不要剧烈运动,也不要熬夜,生活规律点,还有就是要定期体检,心脏有家族遗传史的话,最好是不要冒险。毕竟,虽然很罕见,但是,严重的窦性心律不齐可能会致命,尤其是你家族遗传心脏不好,肯定是要多注意保养的,没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对不对。”
这个当然!叫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想到死,这问题简直沉重到无法面对和背负,天秀是想过这个可能,甚至恐惧着听到更严重的消息,不过听到医生这么说,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做好准备:下一次过于激动的话,可能会因此挂掉,哪怕只是万一而已,但是……还是让人很害怕啊。
选择一个人来医院可能是个错误,从门诊出来,她有些茫然,在医院门外徘徊了一会,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时间还早,俱乐部那边大家都还没起来,而且她也没想好怎么告诉队员这个消息,心脏不好,那怎么办,以后比赛就不上场打了?还是连bp都不能做了?那还打什么常规赛,干脆直接掉级好了,一整个赛季都输下去的话,保级赛不可能打得过的,a组现在六支队伍的实力天秀心里大概都有数了,剩下五支队伍,不管谁被挤来打保级赛都是极其棘手的队伍——而且保级赛是bo7!局数越多,bp能起到的影响就越小,骚套路只能拿下一局两局,不可能每一局都占便宜的,比赛的结果最终还是会回归到真实的实力差距,比起常规赛,保级赛难打的程度要高很多倍,预选赛就更不用说了,eg在明,预选赛队伍全在暗,就算实力占优都很不好打,更别说实力和次级强队比未必明显占优,掉级队伍还会自带丧气buff……
而且,不能熬夜,这不就意味着赛事相关基本都不能参与了吗?队伍日常训练是真的挺累的,从下午2点到晚上12点,除了短暂的晚饭时间基本没有休息,而且脑子一直处在活跃状态,总要两三个小时才能慢慢平复下来,晚上2点能睡着都算是好的了。难道训练赛打到一半,主教练先去睡了?
就这样放弃,她当然不甘,可要继续拼下去的话,她也有些不敢,上次见面的时候,老头子还精神得不行,一点不像是个病人,下次见面的时候就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谁知道能康复到什么程度?心梗、脑梗,就算活下来怕不也是个废人了。心脏有关的毛病就是这样的,一旦发作,留住命已是幸运了,所以理智来说肯定是要选一条尽量健康的生活道路,不要太激动,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换一种活法……
天秀不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在游戏里就能看出来,她不喜欢孤注一掷的开团豪赌,更喜欢水银泻地一样的缜密运营,所以她也知道自己是做不了什么大事情的,不可能和老头子一样,白手起家搞出一个商业帝国。之前想的是把俱乐部卖了一两亿,搞搞投资、稳健理财什么的,也能维持母女二人的生活水准,她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可能回去把书读完,可能换一个专业,甚至……也许以职业选手的身份再打一两个赛季也未必不行。
两次心悸,吓住了她,可风险却又不是那么实在紧迫——如果是再打就会死,那傻子都不可能再继续,怎么都是命最重要,就是因为这个风险谁也说不出好的,所以才会犹豫。她觉得这个事挺大的,想找人商量——可想想又有点伤心了,老妈又去普吉了,她倒是乐不思蜀,别人……这世上还有什么别人关心她呢?
“喂。”
正徘徊着,手机响了,郎和怡给她拨了微信电话来,“你到医院了吗?医生怎么说啊?”
倒是忘了他——前天晚上比赛输了,郎总在日本打电话来想慰问一下,天秀就和他说了心悸的事,郎和怡连声叫她马上去医院,难得他出差间隙还想着来问情况。
天秀心里一暖——这种小恩小惠,也算他一向做得到位。
“那以后不能上台了!”
她把情况稍微讲了讲,郎和怡的反应和她想得差不多,断然道,“万一台上发病怎么办?这个可能会死人的!”
“也不是每一次都会那么累吧……”天秀声音微弱,不是那么硬气——她都没敢和郎和怡说,赵飞燕赢下比赛那一刻,她虽然在呼吸,但却感觉气怎么都到达不了肺部,有那么几秒她都以为自己要死在台上了,还是回来查了资料才知道,这叫濒死感。“赵飞燕是个新体系,要考虑的东西又太多了,可能在台上有点缺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