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聿言平时不怎么用的背包里装了五六瓶,拎着沉甸甸的。
顾耀扬看不下去了,抬手接了过来,套在胡冬冬的脖子上。如果放在平时,胡冬冬肯定要咋咋呼呼地抱怨几句,谁想今天格外老实,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一直捂着半边脸躲在顾耀扬身边。
顾耀扬瞥他,“干什么呢?”
胡冬冬紧张:“没,没事啊。”又叫了一声林聿言,指着门口说:“聿言哥,那个人怎么还没走啊?”
林聿言顺着手指看了过去,果然看见汪琦坐在画室门口的台阶上。他让顾耀扬先等等,走了过去。
顾耀扬点头,转过身上下打量着贼眉鼠眼的胡冬冬,“一个学校的?”
胡冬冬囫囵应了一声,不敢直视顾耀扬的眼睛,也不知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这位同校同学给他拆穿了。
风铃声“叮叮当当”地响了又停,汪琦听到脚步声刚想回头,发现林聿言已经在他身边坐下了。
“你和你父亲,为什么要那样做?”林聿言向来直接,想不通,就直接问了。
汪琦似乎也猜到被发现了,咬着嘴想了想,才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汪琦家里没钱,父亲是个没什么文化的搬运工,只能靠卖苦力勉强供儿子上学。因为儿子从小喜欢画画,妻子还在的时候,两人就一直努力赞钱想让儿子去考艺术学校,但天有不测风云,妻子得了重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欠了不少钱,最后还是走了。汪父看似粗野,其实是个倔脾气,再苦再累都不能苦了老婆孩子的那种人,眼看汪琦快高二了,还没有认真的学过画画,就想给他报个美术班,但是学费真的很贵,家里还有不少债务没还。碰巧那天,汪父上班的工厂里传出了一个事情,说他们组的一个酒鬼整天家暴孩子,被批评教育之后拘留了十五天,孩子得到很多人的关心,送钱送礼还有打算资助他上学的。
“然后我爸,就想试试这个办法,但他没想到老师您这么厉害,昨晚吓得都没敢睡觉,生怕玲姐找上门去。”
林聿言听完神情复杂,怎么都没想到,第一次当街打架,对手也跟他一样怂。
“那你,没有阻拦他吗?”
汪琦沉默了一会儿,老实地说:“我其实也带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能有人可怜可怜我,帮我一下就好了。”
林聿言笑着说:“你还挺诚实的。”
汪琦摇了摇头:“是我欺骗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