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先生对着他沉吟半晌,才说:“我跟耀扬的父亲,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算是朋友,那时候耀扬还小,去他家住过几个月,就顺便教了他几笔,他父亲的背景……对你来说,或许有些遥远。”
曾先生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得七七八八,包括顾耀扬的家庭背景,已经他身上的那道疤,还有他死去的父母,以及他这些年一个人孤身生活。
说不震撼是假的,林聿言怔怔地问:“那,您画的那副《擂台》,也是顾耀扬吗?”
曾先生说:“是。之前跟你说了,我喜欢格斗。很早以前就开了这个俱乐部,刚好认识小玲子,又从小玲子那里遇到了耀扬,说到底都是一个圈子的朋友,兜兜转转,逃不开。”
林聿言问:“那您邀请他加入俱乐部,是想要帮他吗?”
曾先生边捋着胡子,边指点林聿言下笔,笑着说:“我可没那么好心,我就是想看他打拳,他身手那么漂亮,不站在高点的地方,岂不是浪费了?”
这一点林聿言倒是认同,“但是他好像对于职业拳台……”
曾先生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这就是他的问题所在了。”
“别看他面上一副活着也行,死了也无所谓的蠢样子,实际上比谁都在意那份过去。我猜他或多或少有些看不起自己,并不是一个真正洒脱的人啊。”
所以……他才会说出配不上高位那样的丧气话吗?林聿言怔了几秒,抬眼看到天已经黑了,跟曾先生告别,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果然又飘起来雪花,“沙沙”地落在地方,盖上了他来时的脚印。不远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正往这边看过来。
是顾耀扬。
林聿言赶忙跑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顾耀扬说:“等你。”
“为什么不进去?”他看起来了很久,一只手放在兜里,一只手冻得通红,估计抽烟了,手放在外面。
顾耀扬没说话,转身要走了。
林聿言猜测道:“你待在外面……不会是怕影响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