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夫。”柳纭娘上前,伸手摸了摸,这才发现陈明忠是一条腿上被撕扯出了一个大口子,血都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看着骇人,但没有性命之忧。柳纭娘定了定神:“来人,把明忠抬进去。”
看她不慌不忙,下人们也镇定了些,等到陈明忠进门,柳纭娘这才看向车夫:“多谢你救了我儿,回头一定有厚礼相谢。”
车夫一脸局促:“不用,我们刚好看到公子受伤奔逃,顺便帮忙而已。”
柳纭娘这才发现,马车和城里大户人家的有些不同,到处都有补丁,而车夫边上还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俏生生的,容貌秀美,对上柳纭娘的目光也不害怕,大大方方的。
“这位是……”
“这是我女儿。”车夫答话,又急忙解释:“她方才坐的外面。”
没有和已经成年的陈明忠同处一室。
柳纭娘颔首:“多谢你们,不如这样,你们先进屋歇会儿……”
“不用,天色不着,我们还得回出城回家,就不耽搁了。”
父女俩再不肯听柳纭娘多言,很快消失在街角。
陈明忠进了屋没多久就醒了,他面色苍白,在大夫清洗包扎时痛得直皱眉。
大夫写了方子,陈明义亲自去送,顺便抓药回来。而此时的陈民忠额头上满是冷汗,是痛的。他缓了口气,问:“娘,救我的人呢?”
“已经走了,忙着出城,回头我亲自上门相谢。”柳纭娘看着他腿上包扎好的伤:“怎么回事?”
陈明忠从十三岁起就单独带着人收皮毛,这么多年过去,已经熟门熟路。柳纭娘不赞同他们兄弟二人去郊外的山上,但陈明忠喜欢在外跑,她便也没有阻止。
陈明忠苦笑:“最近天气好,今天走远了一些,遇上狼了,能逃得一命都是运气好。若不是遇上了潘家父女,我怕是要交代了。”
柳纭娘一脸不赞同:“你真想去郊外,我也不拦着你,但你不要去太偏僻的地方啊!你还不带人……”
都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陈明忠就是如此,自己接手了生意,便想着从各处省钱。
被母亲训斥,他不敢反驳,嘀咕道:“以前我也自己去过……”
话音未落,对上母亲严厉的目光,只得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以后不许去了。”柳纭娘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讲道理:“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你就算把腿跑断,又能收多少回来?”
她说了几句就住了口,也没有一直唠叨,陈明忠又不是三岁孩子,明白道理就行。
陈明忠低着头:“我就是……夜里有些睡不着。”
走远一点,累得浑身疲惫,回来倒头就睡。
柳纭娘看着他的发顶:“你心里在想什么,跟我说说。”
“我……”陈明忠看向母亲,低声道:“我今年都已经二十,家不成家,也没让您抱上孙子。之前爹总跟我说,奶走的时候没能四世同堂,很是失望,所以才不瞑目。”
柳纭娘:“……”
这都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