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父正喝汤,动作微僵。却只是一瞬,很快恢复了自然,嗤道:“这是大树的东西,又分了家的,老子没糊涂。再不分清楚,以后兄弟都没得做了。”
这话挺有道理的,但孙二翠记忆中的父亲,就不是个讲理的人。柳纭娘想到什么,似笑非笑:“爹,再不会那小宝不是孙家的血脉吧?”
“胡说!”孙父将碗重重放在灶台上,拖着鞋子走了。
灶前的何氏头几乎低到胸口,等人走了,低声问:“二妹,你可真敢说。”
柳纭娘满脸不以为然:“亲爹有什么不敢问的?他要是生气,咱也没损失。”
何氏:“……”
接下来又是忙碌的一整天,林寡妇彻底在赵家扎了根,后来还把她那个九岁大的孩子也带上,美名其曰,帮着干活。
母子俩确实挺勤快,一个孩子而已,赵母也做不出不给人饭吃的事。她是越来越习惯不干活的日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事全部都落入了村里人眼中,那林寡妇家中已经好多天不开火。俨然日后就跟着赵家过日子的模样,只是还没有搬过去而已。
说起来,赵铁匠已经取过两回妻,这第三次不办喜事,似乎也说得过去。
柳纭娘能忍,但有人忍不了了。
赵家的新房中,姚雪玉听着外面的说笑声,低声抱怨道:“青郎,那林寡妇又来了。”
赵冬青一脸无所谓:“来了又如何?”他看到妻子不愉的脸,无奈道:“早晚的水很凉,奶年纪大了,总不能让她去洗尿布吧?”
姚雪玉不想说话。
赵冬青再次低声道:“雪玉,你是我媳妇,有些事我也不瞒你。奶已经好多年不干活,她本身就是个挺懒的人,我记得小时候我和姐姐的衣衫全部都是娘洗的。之前林寡妇还没来的时候,她天天说让我就这么把福宝的尿布挂在外头晒,还说十来天洗一次就行了……要是林寡妇不在,她又不肯洗,咱们舍不得福宝受苦。难道你去洗?”
姚雪玉冷哼一声:“你答应过我不用干活,要说话不算话?”
“当然没有。”赵冬青捏着她的腿,讨好的笑:“雪玉,反正你不干就行了,就做我赵家的夫人,管她谁干呢。”
姚雪玉微微蹙眉,欲言又止半晌,看到边上傻乐的男人,心里微微一叹。有些事情,她还指望赵冬青自己看出来,现在看来,这男人就跟瞎了似的。
“你就没发现,爹对林寡妇越来越在意?”
赵冬青知道她的意思,满脸不以为然:“爹最在意的人是我娘。”
姚雪玉:“……”
“人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