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畸形产物,水银还是第一次见,她抬起小得过分的脚,那种被紧紧包裹捆住的感觉并不好受,人为塑造出的形状也令她忍不住皱眉。试着踩着那小小的脚站起来,水银一瞬间感觉到脚趾脚心脚跟处传来刺痛。
有一个词,叫立锥之地,形容极小的一块地方,水银现在的感觉,就是仿佛在立锥之地踩着锥尖。
她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如果不是扶着床架,可能立刻就摔倒了。
水银自问比一般人更能忍受痛苦,可她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觉得走路是这么艰难痛苦的一件事。
紧锁着眉头坐回床上,她试着去解脚上的小鞋,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影飞快走过廊下,推门进来。
来人动作很大,门被推得哐一声撞在另一块门扇上。那是镶嵌玻璃的雕花木门,因为撞击,门窗上镶的玻璃都在颤动。
推门进来的男人样子很年轻,长相也很英俊,穿着一身喜庆的长袍,脸上却看不到一点喜色。他面无表情进了门,见到床上坐着的水银,一眼就看到她露在外面的小脚,顿时面露嫌恶之色,移开了眼睛,连她这个人都不想看见,干脆转头面对着一边的方角柜。
他语气冷漠,还压抑着怒火,“不管是你还是你妹妹,我都不想娶,就算你嫁到我家,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妻子。你要是继续留在我家,就是自取其辱,自取其辱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不等人说话,他继续飞快地说:“我不妨告诉你,只要你在这里一天,我就不会踏进来这屋子,直到你自己离开,你要是还要脸面,就回去跟你爹娘说这婚事算了,就当没发生过!”
水银看到床边小几上有一对可爱的瓷娃娃,拿起一个在手里把玩,语气平静地问这位少爷,“既然你不想娶,怎么不和你娘说,反而要我出面?”
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高嘉良迅速看了她一眼,仍然是带着怒火,“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如果有用,我也不会浪费时间来见你!”
水银毫不客气:“你要是真不想娶大可以绝食自杀反抗,只是嘴上说一说,想的还真是简单。”
高嘉良气结,转头瞪她:“哭闹上吊这种事,我又不是女人,怎么能这么做,再说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随便伤害!”
水银:“那你还真是没用,你自己都搞不定,人娶都娶了,现在过来逼着我去解决,高三少爷真是男子汉,太有担当了。”
被她这么讽刺,高嘉良简直要气疯了,提高了声音:“你说什么!”
见他发怒,水银猛地一扬手,把手里那个瓷娃娃砸到了高嘉良脚边,瓷娃娃瞬间碎裂,瓷片飞散一地。
高嘉良被吓了一跳,猛然后退两步。
水银冷下脸,态度比高嘉良更差:“就按照你说的,今后我在这里,你别再踏进这个屋子,我不管你住在哪里,去做什么,你也少来烦我,现在滚出去。”
水银态度强硬,在看过这个世界背景和身份后,她立刻发现自己拥有很大限度的自主权。
不比沈秋婉在章家的身份低微,也不像木香需要为生活挣扎,林锦绣完全有资本过得舒心自在并且完全不用在乎高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