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富妹的推论不能说没有道理,因为黑奴们没有钱,身份上也被歧视,甚至连票唱的资格都没有,按照道理来说,他们的性活跃度应该接近于零,但是,梅毒在他们群体中的感染率并不低,陆大红介绍说,“实际上,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生理上的结构,欧罗巴人长期把黑人看做是懒惰、愚笨和淫.欲的化身,在他们的传说故事里,经常有贵妇和黑奴偷情的情节,一般来说,传说多少会反应现实,所以弗朗机女人和黑奴之间门,大家懂得的。”
这些有传染性疾病在身的人,是管理上的难题,如果在云县,他们的生活轨迹是和外界几乎完全隔离的,要努力赚钱购买青霉素,直到确认没有传染性,才会被放出来,但壕镜很小,而且,这些洋番并不是个个都能听得懂汉话,说得通道理,五千昆仑奴在管理上是个不大不小的难题,除了防范疾病传播之外,还要防范民族之间门的冲突,因此,谢六姐特意派了老师来宣讲生物课,目的是避免基于种族的排挤和歧视,很显然,在六姐的安排中,这些黑人将来还要扮演许多重要的角色。
“也不止弗朗机人和他们之间门,弗朗机人和汉人,黑人和汉人之间门,一样会发生‘你们懂’的事情。”于小月现在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谈论这种敏感的问题了,“一群男人和一群女人在一个地方,这种事情就一定会发生,问题只是谁和谁,对我们来说,比较重要的是,会不会生产后代,会不会传播疾病,还有,是否存在强迫,实际上基于利益和性.欲发生的活动根本就无法禁止。”
“没办法,这就是人的动物性。”
经过几年的教育,现在,这些女吏目、女工匠接受的教育已经很完全了,逐渐地脱开了最开始懵懂而迷茫的阶段,甚至于老练到可以发出这样的感慨,刚参加茶话会的阿霞还有些不适应,但她很知趣,多听少说,哪怕随便一句话,对她的眼界都是开阔。
“还是要给他们上生理课,尤其是那些弗朗机女俘虏。”张医生请于小月狠抓女俘虏们的学习,“她们的底子真的是最差的,学习速度很慢,到现在还有很多人连一点汉话都听不懂,我又不会说弗朗机话,每次通译在那结结巴巴的讲,我也不知道到底翻译得对不对,他们听不听得进去。”
“没办法,因为她们要学的东西实在是非常的多。”
于小月也吐苦水说,“她们是不会上茅厕的,你知道吧,就是蹲着,她们蹲不了,有些人长期束腰,大一点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什么跑步啊根本做不了的,我感觉走快一点腰都要断了。就我们那种茅厕,她们用不了,让她们用马桶呢,她们也不能自己倒,束腰就是欧罗巴的裹小脚,生活自理能力上真是差不多的,当然她们也洗不了衣服了,因为洗衣服得打水、用力啊。甚至连自己舀水洗漱、洗澡都很难。”
“那得找人照顾她们了吗?”
“俘虏得自己养活自己,这是规矩,现在她们还是靠原来的伴当在服侍,我觉得如果她们算数不好,不能算账,就是不能做文职的话,那基本是活不了的——”于小月说到这里,陆大红插了一句,“那要小心她们转向伎女这个行当了。”
“这个事情之前也想到了,所以我把男女俘虏都分得很开,否则肯定有大量基于食物的性.交易。”
管理是一件感觉上很简单,但一旦做起来就知道问题有多多的事情,于小月痛苦地说,“而且你知道弗朗机人真的不爱洗澡,他们的宗教觉得洗澡是万恶之源,会生病,天啊,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又天生有狐臭,又不爱洗澡,然后我们的兵呢,就觉得他们像是猪猡一样,又脏又臭,然后你知道吧,你的情绪其实不可能完全藏得住,人家是有感觉的,也会因为被轻视而不高兴,那宋老师不得不提前讲课,说明那个狐臭其实也不是他们愿意的……哎!反正说出去都是泪!”
“这一点黑番他们倒是还好的,我看他们很爱洗澡,虽然还有股子味儿,但既然是基因问题,那也没办法了。”
“哎,你们注意到没有,最近那些黑番们,干活更卖力了,而且更文雅了,不知怎么说,以前还觉得他们的确懒懒散散的,也不是说不卖力吧,怎么说呢,就是感觉大家想问题的方式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