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若是要开这样的扫盲班,那就一定要用简化字,如果连字都学了买活军的,只怕朝廷中衮衮诸公是不会答应的,便连民间也将物议大起,这和归顺于买活军,究竟有什么区别?和议之后,绝非是万事大吉,反而随着交流的增多,改变的进行,逐渐意识到的是一种追赶上的无力,便是完全没有外力掣肘,只怕这些事也不容易办成,更不说买活军已经俨然把天下当做自己的囊中物,只等着时机到时,逐步扩张了。
虽然艰难,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便是因为局面危急,才要把眼前能办到的事情先办好,譬如此时,当务之急,便是要好好种土豆,至少先度过了这几个灾年,让朝廷手中有了一些银子,可以不再拖欠官饷、军饷。如此一来,朝廷的影响力,才能有一定的复苏,接下来再谈特科这些事情。
关于洗衣
厂的讨论,便这般告终了,留下的是令人熟悉的深深遗憾。对惠抑我来说,更大的遗憾还在于无法亲手把玩仙器手机——他还觉得这四个字实在是太过直白了,与其叫做仙器手机,不如叫做玲珑镜,实在是妙用无穷,光是旁观着皇帝玩耍其中的小游戏,如贪吃蛇、俄罗斯方块之类,便令人心醉神迷了。不过,可惜的是,这手机需要用‘电’这种玄妙的能源,皇帝也只能玩上一日夜,便不得不把手机还给使馆,由使馆送回云县去。
买活军给了信王两部手机,便是这样使用的,大约一个月能够收到其中的一部,是充满电,而且录了仙画在里头的,另外一部则送回云县,皇帝会在电量用完之前,给自己录一段仙画,惠抑我甚至还沾光跟着一起被录了进去,这让他当晚都没睡好觉,虽然明知不可能,但还是禁不住猜疑着,惶恐着自己的魂儿会不会被摄入手机之中,跟着一起去了云县。
直到之后几日,他都安然无恙,并无异状,这份担心方才慢慢地放下,第二次看信王的仙画时,惠抑我已能沉着处之,并在心中暗自嘲笑首次得见仙画的孙伯雅孙郎中了。实则熟悉了仙画这种形式之后,惠抑我对于仙画本身,固然还感到神奇,但更看重的,还是仙画中透露出的种种生活细节,并且意识到了这种仙画,对于统治者了解民生能有多大的帮助。
就算能找人来演,但街道房屋,那是演不出来的罢?行人百姓们,也不可能随着信王的拍摄,跟着他的手机移动罢?这东西如此小巧,若是能让锦衣卫放在胸前、袖口,暗中摄录,多少官司断不明白?!
惠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物对治政的影响,但却也明白了为何买活军的使团如此廉洁,他们那里的吏治如此清明——这样的监察手段,岂不是真如神明降世一般,还敢贪污受贿的官员,又有多少呢?
惠抑我便是在这样羡慕又有些向往的心态中,登门拜访谢向上,预备出血本请他吃饭的——请谢团长吃饭,吃买活军那里的小吃总不像话,他是走了田任丘的关系,借了九千岁府中任用,时不时能为皇帝预备膳食的名厨尚老,准备预备个五十两银子的上等席面,务必要把谢向上招待得心满意足,才好开口。毕竟,旬报这里想借用的,可以说是买活军内部的机密材料了,若是买活军的兵丁能喝酒,不把酒喝透了,也是不好意思张口的。
京城宴客,多数都是遣听差送信送帖子,若是宾客能来,便要写了回帖,注明时间,宾客的数目等等。唯独买活军使团这里是个例外,因为他们并不习惯用听差,而且多数都在府中,为表尊敬,往往都是亲自去请。
这一次也不例外,谢向上并未外出,而是在使馆中忙碌,听说惠抑我登门要请他吃饭,便把他带入馆中,笑道,“老惠,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进京几个月来,都是吃你们的请,恰好今日私房菜和超市算是布置齐全了,我们正要试菜呢,来来,我借花献佛,也请你一顿,你也给我们参谋参谋,也看看,还有哪里不合京里富人的心意。”
说着,便不顾惠抑我的谦让,不由分说,把他拉到馆内用布幛遮挡起来的‘施工区’,笑道,“你瞧瞧,我们这个景观区布置得怎么样?”最近弹窗厉害,可点击下载,避免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