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曼君不再是那个对于民间生活无所知的后宅『妇』人了,她也算是走了乡间小道,并且也见识到了那些贫穷村落的景象——还不是穷的山村,但至少是听说了些山村里的生活。她的眉头不由蹙了蹙:就她所知,在许多穷村落里还大量采用石器呢,难道按六姐的标准,他们也还停留在石器时代么?
这样的法,对于华夏国子民来说自然是很不舒服的,要承认国内还有许多的地方居然还处在石器时代,让向自负国内无所不有,物华天宝极盛风流,乃是宇内第国的百姓们,有种心被挖了块的感觉……沈曼君按捺着这样的感受往下看,后的部则是简述了原始社会的基本单位——氏族、部落。
“哦!”张宗子也恰在此时又不自觉地发出了感慨,“姓氏所以在此也!”
这里的氏族,的确应该做姓氏的氏来理解,沈曼君也不由得暗暗点头,也道,“你漏了个姓字,上文说到了,氏族还有母系氏族与父系氏族,姓者女所生,恐怕便是母系氏族的遗痕——万年流转而不易其形,这就是我们华夏的历所在啊。”
“哦哦!”连小周和小洪都明了,“是哦,姓是女字旁,但如今都却都是父姓的,这是用错了含义啊。”
“非也,如今我们所用的姓氏,已经是个概念的泛指了,实际上落入的是‘氏’的古义。”沈曼君不自觉便推测了起来,“姓为女生,氏为部族,氏应该是在姓后的概念,代表了父系氏族,如黄帝轩辕氏,并非代表其母是轩辕,而是代表其父是轩辕。”
这就有些拗口了,而且非得对先秦的历有定的了解,才能明沈曼君的意思,张宗子是明了的,笑道,“不错,譬如我便是张氏,若要说姓,已经无查考了。这里的姓已经丢掉了原本的意思,姓氏合称,根源在氏了。”
如今的族谱上其实也还有记载为某地某氏的,如沈家便是吴江沈氏,这是追随了‘氏’本意的流传,而民间所谓‘我们张姓’,则是口头的误用。这里的概念,张宗子点就透,小周和小洪其实也不笨,听沈曼君解说得兴致盎然,笑道,“原来以为是仙界的东西,谁知道我们这里也是如此。瞧这里,还把皇五帝都在了原始社会里,可见我们这方天地,原来和仙界的轨迹是样的,说不定无数界面的历都可以这么。”
‘界面’这个概念又是《斗破乾坤》而来了,什么踏破虚空、大千世界等等,稀奇古怪的概念层出不穷,虽说荒谬,但无形间也深入人心,沈曼君略感无奈,吐了口气道,“嗯……你们高兴就。”
但她也为小周二人的推测而暗自有些战栗:的确,如果仙界和本界不,似乎便不该如此划。而这个氏族的概念,却也让她仿佛看到了仙界道统和华夏历的隐约传承,纵是淡薄,但仍可看出条隐线,这让她对这道统的陌生感消褪了不少,甚至隐约多了丝认可。沈曼君迫不及待往下看,看到对原始社会的社会状态进描述时,又感到了强烈的熟悉感,“大道也,天下为公,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这是大治啊!”
还没往下看,仅仅是第章,沈曼君就有种透不气的感觉,她双眼发直,轻声呢喃,“大治竟是真的……仙界文书中也能得到佐证!孔圣所言不虚也!《礼记》非为虚言,而是信!”
这种震撼,是难以言喻的——沈曼君被极大的诧异、兴奋和复杂的情绪包裹,她原以为谢六姐的道统,将要彻底的摒弃儒学,甚至在感伤中务实地做着准备,但《政治》的第二章,便通原始社会的描,印证了礼记大篇——以敌言证我道,这!这!
儒学大道果然未亡——她近乎感动落泪,只觉得失了已久的种踏实感重回心间,但却又无比的困『惑』,沈曼君难以象谢六姐为何会把这段放在教材中,难道谢六姐没有读四书五经,识别不出这段的含义?
“不不,沈编辑,沈编辑!”
还是张宗子的叫声,把她沉思中惊醒,他也看到了这段,而且还看得比沈曼君要快,“你继续往下看,这很像圣人言,但又不完全样——你看看下段那个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