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霍家家底渐渐地尽了上来,众人是一阵叹息,看着霍大哥的眼神逐渐异样了起来,因和眠花宿柳比,败家是更严厉的指责。霍大哥急赤白脸正要反驳,霍嫂抢着道,“多说无益,今日我叫街坊邻居们都知道,没得什么的罪名,我要与你离婚,不是了的,是嫌你没本事,嫌你不会赚钱,且不能当事,不知上进,我不愿同你样的人过日,我便是如此嫌贫爱富,不能共患难,不愿我辛苦赚来的钱财都了你胡『乱』花销,花钱难道我不会么?赚钱恐怕你是不会!”
话说得实在是扎的疼,霍大哥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不顾人群,双膝落地,正要哭求,一双年幼儿女齐声大哭,正是『乱』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门外传来喝声,有人嚷道,“军爷们来了!”
在百姓们还是习惯『性』买活军做事的所有人都叫做军爷,不管他们实在的是什么职务。几个兵丁应声走了进来,有些高大健壮的,显是买活军的老班底,还有些显着要矮,只能说是精干的汉,应当是云县或者许县的人,买活军有个原则是异地用人,尤其是军岗,经常轮调,本地人去外地上值丝毫都不稀奇。
“都吵什么呢!”打的买活军有些不耐烦地说,“可是你们家要离婚?”
“是我们家!”
“不是!”
截相反的声音同时响起,军爷扫了夫『妇』二人几眼,道,“早出的规,离婚自愿,不得勉强,大娘,你们析产协议写好了吗?”
霍嫂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我只要我的嫁妆,其余一切全都放弃!”
“那没问题了,走吧,去衙门办续。”军爷一脸的冷漠,对霍大哥道,“喂,兀那汉,你来不来且都随你,反正她不要你们家的钱,你来不来她都离得成,在家里收拾屋舍行。”
又对霍嫂道,“你最好找个人看好你的嫁妆,否则又要报案,一天事多!”
显,他对种案件是有经验的,霍嫂忙答应着,又人群中的霍大郎使眼『色』,抱起还在啼哭的小女儿,牵了小儿,跟在军士身后便往衙门去了。霍大哥傻在原地,半天哭天喊地起来,气势比胡嫂不差,“狠的婆娘,抛下我儿女如何度世?她倒是有了高枝儿——”
霍嫂有没有高枝,是很难说的,因她常要去海货铺,但话说回来了,原本是霍大哥不顶事的缘故,再者霍嫂姿容并不出众,面上神『色』严厉,说她攀得上什么高枝似乎有些离奇。有好人在人群中喊,“大哥,还不去县衙?在儿女可不随爹呢,你若不去,指不嫂娃带走啦!”
是买活军来了以后的新规矩,若是从前,和离好、休弃罢,生养的孩毫无疑义是要留在夫家的,若是跟着娘走了,那便会天有一个极难听的称号——‘私孩’,因只有不被父系承认的血统,会由母亲带走,孩的存在是母亲失贞的证据,便是天该被唾弃的小杂种。但买活军早发了公告,五岁以上的孩,可以决自跟随父亲还是母亲,若是五岁以下,则优先依母,除非母亲放弃亲权,是由孩需要亲母照顾——父亲自是不会亲拉拔孩的。
除此以外,和新式婚书一样,离婚时的析产,女的姓氏,都由双方自行约,有新式婚书的,除非双方同意,否则和婚书中的约不得冲突,若是旧式的婚姻,完全依着协议来了。双方若无法协商一致,便只能按婚书上记载的彩礼和嫁妆单来进行析产,是说,若男方不同意离婚,女方除了嫁妆以外,很难再从夫家获得什么财产,而若男方要离婚女方不愿,男方便只能拿到彩礼上记载的数字,其余家产尽数归女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