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说,要不是个个都五大粗,凶神恶煞的,都要担心她们一去不回,被什么寨主掠为妻妾,毁了汉人十分重视的清白。不过,这话不太好听,狗獾也就咽下没说了,但建州和鞑靼的风俗十分相似,独行女子被掳掠为妻妾女奴,极为常见,狗獾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营长还能选拔出女使者来的。
“确实。”在这件事上,曹蛟龙不和他唱反调,摇头道,“咱们也是一路走来的,在汉客这里,感觉女子地位还不如辽东呢!我看光是让那些寨主接受和女人当门对面的说话都难,除非背后就是大军压境,否则一个女子就这么带着副使过去,最近的军营还在五六天路程之外,又没有什么和大本营联系的办法……咱们本就有个八成是送死,她们过去,我看得有九成!其实女子当兵确实是要辛苦一些,这样的差使实在不该再派她们的,做军需、后勤、医疗这些不脱离队伍的,还能稳妥些。”
不错,这二营之中也是有女兵的,而且人数不少,单独占了两个排,这次也都跟着一起来了,就和男战友们同吃同睡,没有什么特别的待遇,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丑事发生——在曹蛟龙看来,除了女兵们都是健壮的寸头妇女,在外形上或许不具备对男兵的太大诱惑,以及男兵本身的素质比较高之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女兵们都很能打。而一个女人会不会被施暴,曹蛟龙认为,决定因素并不在于她的武力值是否总体低于施暴者,而是在于施暴者能否把她完全控制,确保一切在黑暗中完成。
10%,20%的差距是没有用的,只要女人还能喊,还能制造异常的动静,在军营里这就决定了施暴者被逮住的可能性大于九成九,而他也和女兵放过对,评估中曹蛟龙认为,如果大家都使出全力,他最终肯定还是可以获胜的,但是对方也有能力给他造成一定的战损——考量到他勇冠新兵营的武力值,可以这么说,练得好的女兵,虽然打不过练得一样好的买活男兵,但也足以胜任战斗任务,因为敌人毕竟一般来说都是很孱弱的,同时她们也能在正常的公务活动中保护好自身安全,不至于说拖大部队的后腿。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脱离队伍,至少不脱离班组,一班十个训练有素的女兵去招降,曹蛟龙都会稍微放心点,至少出事了还能逃回一两个报信,可就两个人这么去,实在让人很难不悲观——就不说任务了,光是这山路,一路走来可就不太平!要不是他和狗獾都是满脸的精悍,带的行李也少,这说不准在茶棚里,端上来的就不是凉茶,在驿站里,睡的就不是竹榻了!
“前头已经有人在了。”
这不是,两人一路摇摇走下山来,远远的就看到那吊脚竹楼前,已有了些马匹正在饮水,吊脚楼下的长条桌上,也有了七八个人影正在大声用土话嬉笑着谈天,曹蛟龙侧耳聆听了片刻,脚步就是一顿,低声才说了半句,狗獾便接了下去。
“不是百姓——只怕是江湖人士。”
他示意曹蛟龙注意马背上的反光——无疑是携带兵刃的反光,再远远一看,那马屁股上,尾巴甩动间露.出的模糊烙印,两人对视一眼:官马。
骑官马,声势嚣张,带了精钢武器,往渔溪县方向而去……十有八.九,这是敬州府派去打探渔溪县情况的信差使者,在此处和两个买地的使者撞了个正着!
人数目前看已是两人的四倍,且武器不下于二人,而且,既然抱有这个目的,遇到渔溪县方向过来的旅人,必定要盘问一二——他们不但不会说渔溪县的土话,而且,头发都是买活军式的寸头……只要斗笠一摘,出身便立刻暴露无遗!?
曹蛟龙和狗獾对视了一眼,神情都凝重了起来,冤家路窄、避无可避,说不准还没等到敬州府呢,就已经要‘出师未捷身先死’,栽在这小小的茶棚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