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为何呢?”杨老大便饶有兴致地问,从身边的酒囊里给大家倒满了淡果子酒,这酒甜滋滋的,度数不高,喝了浑身有劲,好像吃了一碗饭似的,很多水手都习惯藏一小囊在腰间门,干活前饮用。
“因为前头那些船上载着的农户,有许多都是他们的族亲那。”
这个咂巴烟斗的汉子姓吕,他在买活军境内停留的时间门是最长的,而且还结交了一个相好,所以消息要比杨老大他们多一些,“南洋的华夏子民,都是从广府和闽地出海过去的,不是广府人的亲戚,就是闽人的亲戚,广府人对买活军可没什么好话,本来闽地这里,民风还好,但偏偏在开拔去南洋以前,惹出了宋三案来,搞得泉州人人自危,现在许多宋家人都上船想到南洋讨生活,你说,他们若是寻见了族亲,对买活军可有什么好话?”
他又咂巴了一下烟斗,摇头说,“买活军处事一贯精明,这一次倒可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南洋开拓,恐怕不会怎么太平,个个港口,恐怕都和会安一般,是要停一路,打一路,遇到有西洋人的港口,打西洋人——和会安那样的情况,便打本地的华夏人……总之,是不可能太太平平地做一圈生意回来的!”
看得出来,他对买活军的决定是很费解的,杨老大也咂了咂嘴,做生意都讲究个和气生财,在会安港干了一架这还不是什么问题,不过,若是一路走,一路干架下来……这……这还是做生意去的吗?
“等等。”他脑子里也是突然灵光一闪,不由得就嘟囔了一句,“说是开拓南洋——没有说是只做生意的吧?难道,这种‘小规模冲突’,早在买活军的计算之内了?”
这个想法非常的新奇,几个首领都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船舱内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前方海风中又传来了破碎的锣声。
吕水手暂且搁置了纷杂的念头,有些羡慕地说,“锣响十一下!十一点钟——买活军的主船又要开餐了!”
“他们的伙食,的确是硬得很那!”
谈到买活军的餐食,众人的表情都复杂起来了,几个水手都在咽口水,期盼地望着杨老大,又挪开了眼神不敢做声,杨老大心里微微叹口气,但还是开口说道,“下午若有人来卖糖水罐头,咱们也买几个!好歹在会安发了一笔小财,咱们也吃他几口上好的黄州蜜橘去!”
说到这里,不由得又叹了口气,有些愤愤地道,“真不知道仙界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如何谢六姐随手一拿,就是罐头这样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