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买买,指买了四十多万,其中帮朱总买了大量的t恤衫,金曼曼现在知道为何油腻中年老总,总是穿着不太合身的polo衫,大概有很多娇妻如irina,帮他们随便买买交差。
irina顺便送金曼曼一双鞋,一件外套和一个包,她认为金曼曼很合适这些单品,“我穿已经不好看了,我老了。”
其实金曼曼和她几乎一样大,但irina说这话的时候很唏嘘,“我十六岁的时候,对这些东西非常向往,但是,我得不到它们,现在我很喜欢送礼,尤其是送给那些贫穷的漂亮女孩儿。”
她的语调还是有些外国人特有的生硬,需要用心才能听得懂,语法上也带了外语思维,金曼曼侧耳细听,其实她并不想要——好吧,她挺想要的,这毕竟是奢牌啊,但她知道自己不该要,这似乎会违反她的某种原则,而且她也并不真的需要这个,只除了这会让irina开心。
“那我就高兴地收下它们了。”金曼曼立刻就换上了这身新行头,“你的眼光真好!”
“你就适合张扬一些,这双鞋很衬你。”金曼曼本来穿的是低调的平底便鞋,还是偏职场的打扮,irina为她换了件外套,搭了一双尖头高跟靴子,气势立刻就起来了,犹如战靴,现在金曼曼和irina高度相当,她对金曼曼亲密地一笑,挽着她的手,两人一眨眼就成了真正的好闺蜜,“我们去喝下午茶吧,我有点饿了,想吃新鲜的沙拉。”
当然,模特离不开沙拉,而且irina也没必要在s市买羊绒料子,等裁缝把大衣做好了,她早都不知道飞哪去了,金曼曼一句话,没给irina省钱,倒是给自己换来了丰厚礼物,她赶忙要带irina去附近的顶级西餐厅吃最新鲜的沙拉,但irina其实是想吃wagas就够了。
“那时候我们老吃这个,不要油,不要酱汁,我们就住在这附近,十几个女孩儿,挤在很狭小的公寓里,环境不太好,我们都是来赚钱的,没有人抱怨,经常晚上三点回来,早上七点起来去面试——”
irina和所有外国人一样,无视严寒酷暑,喜欢坐在露天吃饭,她们距离人来人往的街头只有一道栅栏,马路对面就是熠熠生辉的奢侈商场,这里也算是s市的地标之一。那时,irina才16岁,她来自东欧,金曼曼知道,国内的洋模特几乎都来自东欧。
“我们一直工作,一直工作,一直工作,我赚到钱可以付我妈妈的医药费,我弟弟妹妹们的生活费,但是,最后这一切没有什么意义了。”
大概是重新来到s市,irina的话很多,她平静的语气下有一种深沉而苍老的怀念,irina才21岁,但她的确给金曼曼一种她很老的错觉。
“我回国的时候,我妈妈已经病重了,她去世得很快,我们花光了钱也没有用。我妹妹结婚了,弟弟也找到了工作,家里人不再需要我,他们对我说,回去读书吧,但我决定去纽约看一看。”
irina耸耸肩,她把玩着吸管包装,“你知道,那时候我只想着去看一看,已经无所谓了,没有人需要我,我自由了,但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那段时间我特别的瘦,他们说,我这样的模特可以去纽约,那里的高级时尚需要我。”
然后,她和所有年轻、贫穷的模特一样,买了一张经济舱的票去了纽约,irina并没有如愿成为一名highend模特,她被介绍去打很多种工,端盘子、陪侍,有人建议她注册网站,为自己找个sugardaddy,“你知道吗,我们这些东欧的女孩儿常常被建议这么做,这就是我们被安排的行业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