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局势有清楚认识,金曼曼就放心了,毕竟林阳不是一腔热血,毫无社会经验的富二代,他现在也没家里支持,没有那么多钱烧了。林阳带出来的现金流,金曼曼心里有数,就他现在的消费水平——百八十万的车,一百多平的房子,普普通通的日子,够活十辈子的了。
靠被动收入,一年出国玩个两三次,全程头等舱、五星级酒店也都不在话下,林阳并不傻,他蒸发的是游艇,是四季酒店顶层套房包月常住,是马代的私人岛屿,是这些他曾见识过,如梦幻般疯狂的,‘我居然想要,你猜怎么着,我还真可以得到’的体验。
金曼曼也正是这部分体验的提供者,她靠有钱人这种任性妄为的欲.望赚了许多容易的钱,她知道这样的体验有多让人上瘾,曾经她也几乎沉溺其中,林阳用了极大的决心将它割舍,现在还不能说他日后会不会后悔,但是,面对现实吧,他曾是常阳的太子爷,只要自己不作死,他的低点就已经是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无法攀爬的高点了。
“先休息一段时间总是好的。”只要林阳现在不扑进一个又一个创业项目,把钱败光的同时变成那种让人害怕,被失败催化得更加狂热的赌徒式创业者,金曼曼就可以接受。“你也可以试着发展一些爱好,比如做饭。”
“你想吃爱心便当吗?”林阳问她,“或者你觉得你没时间和我一起旅游?”
当一对恋人两人都忙的时候,关系还不是很大,最怕的就是一个人忙而另一个人很闲,比如林阳,他假设拿出半年时间去旅游,金曼曼不可能和他一起去,搁下事务去纽约待一周,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金曼曼承认,她确实不想收掉工作室,和林阳过神仙日子,buyer这一行,一度曾是她心中的登天梯,但现在对金曼曼来说,它成了一个观察人性的窗口,有时候她想要把它做大,但有时候她又偶尔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她也可以把价格降低,低到普通人都能负担得起的程度,偶尔接上一两个慈善单,只是为幸运客户解决他们生活中的问题。
总之,她对这一行,也可谓是乐在其中,金曼曼现在不指望靠它飞黄腾达,但逐渐有点儿上瘾了,她见到了许多残缺的内心,有时也想为他们带去一点美好。“你是不是想和我谈谈工作室的业务问题,建议我收掉一部分摊子,甚至干脆直接收掉,过段时间再另起炉灶?”
如果收歇工作室,那就是因为林俏了,毕竟林俏现在还是股东,她要不能提供助力反而有心捣乱的话,再给她分红也没有意思。如果工作室收掉,金曼曼和林阳旅游一段时间回来,再开一间也不是不行,恰好还能留出一段缓冲的时间。金曼曼也是有想过这个可能的,主要是林俏和她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合作伙伴了,做私人化生意最坏的一点,就是你的事业也会变得很私人化。
“我确实是想建议你不要再做别墅家装这一块了。”林阳说,“现在我从常阳出来了,俏俏她你也懂,这件事之后,她的地位肯定比以前要尴尬。家装这块水很深,结款周期不会那么快,而且要是出事,几方会扯皮,牵扯精力太多,退出来专心做教育资源、医疗资源中介,奢物撮合代购,二手交易,赚头足够丰厚,而且纠纷小,会好很多。”
这也是工作室受到的影响,毕竟是林阳系,不可能不被风尾扫到,没有后台庇护的话,有些生意的确是不能做的,比如说派对筹划,之前还能考虑试水,现在边都不敢沾,金曼曼不反对林阳的意见,“那俏俏呢?你和她现在?”
“形同陌路吧,具体要看她什么时候消气。”林阳淡淡地说,他提到亲人时语气经常是很淡薄的,“她也不好对我说什么——她去责问她妈妈,为什么事先不告诉她,让她显得像个傻子。”
“susan怎么说?”金曼曼来劲了,这就是她想听的八卦。
“susan和她说,‘我准备告诉你的,如果你给我打电话,我会叫你来纽约’。”
“她打了吗?中间隔了两三周时间呢。”
“没有,她们两三个月也不通一次电话,susan阿妈又不喜欢给她买奢侈品,俏俏找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