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长岛的房子加在一起,估值都可能都快有个大几千万了,从susan的谈吐来看,她也不靠薪水生活,还有一份基金,虽然‘没你们想得那么有钱’,但她还是很有钱的。这些钱不太可能是个为拨款烦恼的大学教授自己挣的,应该都是从林总那里分到的财产。女人对给自己这么多钱的男人,一向有一份最基本的信任,也在情理之中。
susan会在这个最危险最暧昧的时候兑现股份吗?金曼曼实在是想不出来,兑现股份得到的现金流,足以让她贴补一代又一代的学生了,甚至,如果她舍得的话,还可以自己赞助自己,继续从事她中意的科学研究。
当然,这也意味着林俏可以继承的庞大财富在账面上极大的缩水了,林俏绝不会理解,按照julie的计划,她得到的也一定没有想得多,金曼曼可以百分之千的肯定,虽然股份还没到手,但已被林俏视为囊中之物,如果被母亲自己兑现花掉,母女之情必定大受影响,她完全可以想得到林俏会说出多少伤人的话。
不说的理由有太多了,维持现状对所有人似乎都是好事。但林阳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金曼曼可以感受到他的决心在她身侧熊熊燃烧,林阳随之烧掉的,还有自己镀着金边的未来。这火焰怎么能不灼人呢?
但他还是很稳当,很冷静,几乎是有点无聊地开口说,“这问题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成立,他‘还值得信任’——预设的前提是他曾经值得信任。”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资料递了过去,susan低头审视片刻,她的表情片片破碎,流露极度惊讶。
“他骗我。”
她仔细地审读着年鉴照片下方的基本资料,抬起头有些茫然地对林阳,对金曼曼,又或许是对记忆中那个有毒的丈夫,指出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他婚内的私生子不是一个,是两个——”
“在我们已经严肃约定甚至签了婚内财产协议之后,他已经完全知道我的底线,我的态度,那么多争吵和眼泪,让人窒息——但是,他还是又生了一个。”
而且,还是一个会重视到送出国读书,去参加毕业典礼的私生子。
金曼曼握住林阳的手,汗津津的,带着轻微的颤抖,林阳绝不如表现出来这样冷静,但他的声音一点听不出来。“我也是最近才收到消息,大概是因为你们已经离婚,他做得就没有那样小心了。”
这已经是陈年旧事了,他们离婚已许多年了,似乎再去计较感情上的伤害,有些过于矫情。金曼曼心想,如果susan大怒,或许还说明她对林总余情未了,只有还残存着爱,才会滋生对他的失望和恨意。她从susan的表情上,似乎可以看出对方的心理活动——恨,或许有但已不多,更多的是震惊、愤怒,以及快速淡化的情绪后,进行的理性深思。
有一点残存的东西破碎了,但那不是什么未了的余情,而是对前夫的最后一点信任。susan沉默了许久,皱起眉,有点嫌恶地说,“原来他是真的完全不值得相信。”
当然,也就更不必关心了。现在,susan套现的决心已经熊熊燃起,唯一能决定的,只是出给谁。她很快就从这个话题上跳开了,敏锐地望向林阳。
“你还有事没说。”她说,“我想还有另一个人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并且想利用它来拉拢我——否则,你没有理由在这时候说出来,这对你来说,太不利了。”
她是了解自己这个继子的,林阳口唇微动,似乎正要对自己做一番表白和剖析,但让金曼曼没有想到的是,susan根本就不关心。
“潜在的第方是谁?”
她其实的确和女儿很像,在这一刻,她完全没有表彰林阳的自我牺牲精神——林阳是考虑到了他们的情谊,他不愿为了利益算计一个曾对他不错的亲人,宁愿折损自己的将来,但susan对此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在乎,她立刻又心急地问,“他们能给我出多少价钱?我想绕过优先购买权直接卖给他们,可以实现吗?”
金曼曼忍不住收紧了握住林阳的手指,但林阳却只是在短暂的惊愕后,轻轻地笑了一下。
这似乎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的手不再颤抖了,只是紧紧地扣着金曼曼的十指,冷静地说。
“是julie的隔房兄弟,现在要接收港联大陆的二房……他们的出价意愿应该的确最高,只要找准时机,也的确可以履行股东的优先购买权……”
他的话里不再有更多的情绪:养恩已报,仁至义尽,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