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豫小声说,“我已经在物色下一份工作了——所以这完全是我基于私人身份,从我自身情感而发的请托,可能你自己还没想到,但是,其实昨晚阳总去接你,付出的代价可能比你想得要高。荀家对于股权的收购已经开始,这都有专人去做,不是说荀家出事就会自动停下的。基本上,荀家成为有能力威胁到投票权的大股东,已是定局。”
“当然,大股东也未必一定要换掌门人,”刘豫说,“这个决定荀家肯定还没有下,在此之前,决策权肯定属于老头子,现在老头子倒了,那就要看遗产官司的结果,和后续长房的态度——阳总找关系把你捞出来,又给你找律师,其实等于是捞过界了,嘉明总不是个心胸非常宽厚的人,而且据我个人看法,他有点忌惮阳总。”
金曼曼没想到,昨晚简单的举动,林阳付出了这么大的潜在代价,不由怔在当场。刘豫也苦笑了一下,继续说,“当然,这件事的后果不会在短期内呈现出来,毕竟来说换人也要走程序,而且,短期内嘉明总肯定没空顾这边。但如果之后林总发现儿子因为行事不谨,把局面搞得无法转圜的话……曼曼,你要知道,这世上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红颜祸水的事情,很多时候,男人的怒火不是因为女人自身,而是因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金曼曼惊愕地看着刘豫,那种不真实感又回来了,她总觉得自己很渺小,很穷困,所以,当丰沛的物质迎面而来的时候,她涌起了这种不真实感,现在它又来了,她无法想象林阳会因为一时义助自己,而把整个人生搞砸——她以为有钱人的人生容错率是很高的,要比说错了一句话,便跌入陷阱的她高得多了,现在却愕然发觉,原来有钱人的容错也是这样的有限。
很显然,刘豫不看好林氏和林阳的将来,否则也不会准备跳槽,但他对林阳还是有感情的,他拜托金曼曼,“这些事阳总肯定不会和你说,毕竟他做这决定时已想得到后果,但还是选择了情怀,那就是做好独自背负的准备。但是,我还是请你,如果真那么凑巧,有机会的话,顺手能拉他一把。你是身在局里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起的作用要比别人想的多。”
金曼曼还能说什么呢?她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送走了来帮她的人,随后自己回到宽敞的客厅里出神,荀嘉明送她的金屏风还摆在餐边柜上,无动于衷地见证着一出出悲喜剧,金曼曼两眼无神地望着它,心乱如麻,良久才掏出手机,先给荀嘉明留言,没等她回复,又给楚君打电话。
非常出奇的是,电话也没有接通——为什么越是紧迫的时候电话越不容易打通?金曼曼先看了看表,早上十点钟,过了半个小时她又打了一次,同时微信请楚君回复留言。
都是0反馈,金曼曼再等了一会,随便找了个虚拟号拨过去,还没有接,看来楚君也的确是失联了。
是在警局吗?她很快推翻自己的想法,事情的起因已明确,没什么可调查的,家属要撤案警方肯定也不会管太多,楚君应该不是在开会,港联的会议没有不许带手机的——
她拜托林俏去问了下港联的员工,得知楚经理的确也没出现在公司,oa上也没打卡。
也就是说,楚君的确也失联了——她去哪里了呢?
但金曼曼还没研究出究竟,就又被打断了节奏——荀嘉明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