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个姿势,有些狡黠地望着荀嘉明,似乎把他的盘算全看在眼底了,“难道你不要我帮你的忙了吗?再换个人去做庄园的装修?”
荀嘉明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住在一起的话,似乎就是自家人了,服务合同还算数吗?若不算数,那是要金曼曼白干?荀嘉明有必要省服务费吗?如果还继续履行合同,这是不是他和同居女友里应外合,套集团的钱呢?
有荀嘉俊父子虎视眈眈,还有林俏在工作室的股份横插一脚,除非荀嘉明做主,让金曼曼离开工作室,彻底只做他的情妇,否则,这是无法回避的问题。但荀嘉明在这件事上又的确需要金曼曼和楚君互相配合、互相牵制,他叹了口气,“生活不易,搵食都好艰难!”
接下来,他意志力坚定地起身离去,金曼曼很感到过意不去,荀嘉明却表现出了绅士风度,“我留下来你会不会紧张呢?”
确实是会的,因为‘她还没准备好’,所以荀嘉明只好大度地撑着疲倦的身躯离去,他可怜兮兮的模样,为自己讨了几个香吻,两人在门口吻别,金曼曼笑嘻嘻地说,“也好,我真没准备好让你看到我早起的样子。”
“希望你以后不要养成永远比我早起的习惯。”荀嘉明最后在她颊边亲了一下,他们今晚的关系属实突飞猛进。
送走荀嘉明之后,金曼曼很彻底地洗了一个澡,又刷了三遍牙,她躺在床上,先试图睡觉,随后又忍不住翻过身开始查看招聘信息——汤老师曾和她提过,中学有个职位,她看了一下薪资,不会超过三千元一个月。
三千元——她一天有时候都不止挣这么多,一小时有时都不止挣这么多。
金曼曼关掉搜索框,不知为什么又删除了搜索记录,她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希望做一些事,但是又不知道想做什么,这会儿她并不惋惜自己已失去的东西——如果不把自己的初吻、初恋看做是筹码,那么实际上它就一文不值,金曼曼刚才有了不太愉快的体验,但这没什么关系,她现在已经不想着用它来换取什么了。
这件事结束之后,或许她可以找一些看得顺眼的人,来覆盖掉这种体验,无论如何,这不是现在的重点。她闭着眼睛开始衡量自己身处的局势,思索着她能采取的策略,这就像是一局棋——她的底线无形间一退再退,一开始,她希望楚君给力,笼络走荀嘉明的心,她可以全身而退,现在,金曼曼已经接受了她或许要和荀嘉明交往一段时间的事实,她可以兼职捞女,但是,她希望这不要成为她的主业,辛苦一段时日,她可以带着一点东西离开这个圈子。
做服装设计师吗?她突然又想起庄太和荀大姑不约而同的建议,很奇怪,金曼曼不觉得她们包藏祸心,这会儿她体会到了两个女人的善意,她们固然也有自己的利益,但给金曼曼指出的是一条最安全的路,服装设计师只是装点门面的招牌而已,它不会给金曼曼带来多少财富,但至少不像是buyer,有让她进监狱的危险,如果有一天,荀嘉明希望她成为那个aguywhogetintouchwith……的guyguy,金曼曼该怎么办?她如何拒绝?如今这条路指向的是一个完全仰人鼻息的未来,而且还相当危险——法律意义上的危险。
在□□意义上来说,每一条路也都是那样的危险,金曼曼听ceci含含糊糊地暗示过,她的一些姐妹去的一些局,她们的身体被使用的程度,会让你感觉到她们所赚的每一分钱,都只有她们能赚,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程度,高昂的收费是其来有自的。她只能祈祷荀嘉明没有这样变态的爱好,以及没有在某天必须把她交易换手的局势出现。
难怪捞女都扑嘉明啊,嘉明真是捞女最理想的金主了,年轻有为,而且性格又好,还有耐心,有兴致玩恋爱游戏……她忽然有时也会兴起一点软弱的念头:似乎应该脚踏实地,抱住这难得的金大腿。但这念头很快就被金曼曼察觉了,让她不由失笑——斯德哥尔摩效应,这就是有钱人操纵人心的方式,他们的生活就是一场大型pua行为艺术,被人pua,pua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