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少远低叹一声,抬起头看了看,见走廊没人,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辛苦了。”
闻歌摇摇头,开口时,声音也有些沙沙的发哑:“少远,你说……爷爷……”
“连你也这么想?”他低笑一声,就这样牵着她继续往前走着,走到尽头,站在了窗前:“爷爷年纪大了,我们都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闻歌一低头的功夫,眼泪就“刷刷”地落了下来:“我不想他……”
温少远来之前先去老爷子的主治医生那里问了病情,这一次并发症来势汹汹,的确不容小觑。
“爷爷下午醒来跟交代遗言一样说了很多话,我好怕像辛姨说的……这一次是真的……”
“嗯?”温少远把她揽进怀里,轻拍了拍:“不会。”
他低头,微凉的嘴唇就贴在她的耳边:“不要把这种情绪放在脸上,辛姨看见该难过了。”
他不说还说,一说……闻歌的眼泪都止不住:“你都不知道,辛姨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我一路开车到医院,辛姨在交费,手抖得连钱都拿不住……”
他轻声应着,揽在她后背上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缓解着她的恐惧:“不怕了。”
闻歌被他紧紧抱着,那怀里那么温暖,那么有安全感,让她故作镇定了一天的心终于卸下那层防备和伪装,哭声再也抑制不住。
——
可这一次,真的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老爷子自从那一次醒来之后,就又陷入了昏睡之中,偶尔醒来,也是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不爱说话,也不爱搭理人。
这一次住院,一住就是两个月。
原本就消瘦的老爷子像是被抽空了身体,往日的精神都没了,整日都是一脸的病容,不见好转,也不见希望。
闻歌几乎每天都要去报到,陪老爷子吃一顿晚餐。
温景然一个月前也请假回来了,比往年更难得,大家都聚到了一起。凑在病房里,就只觉得病房里热热闹闹的,满是喜气。
a市的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
……
几个月过去。
秋天,也来了。
闻歌下午从医院回来就有些心神不宁的,晚上烧菜的时候被油溅到手还摔了碗。
秋雨一场接着一场,凉得人心都渐渐地冷起来。
闻歌今天睡得早,迷迷糊糊地醒来时,温少远刚上床。
大概是在阳台上站了片刻,身上还有些凉。
闻歌偎进他怀里时,打了个哆嗦,刚想退出去,被他一个用力抱得更紧了些。
她睁开眼,还不甚清明的眼神看着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