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约摇头,环住他的脖颈轻蹭他的下巴:“我这么宝贝你,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到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这个人是我以前麻醉科的同事,没多少交情。打电话来估计也是因为从哪听到我结婚了,才想着明天聚会看看我嫁了一个什么人。她有过先例,我们院有个护士结婚后去当家庭主妇了。后来日子过得不太如意,去别的医院面试被曹星知道了,在群里嘲笑了好几天。”
温景然摸了摸她的头。
明明他什么话也没说,可就是这么一个安抚的小动作,让她整颗心都柔软了。
她弯唇笑起来,仰头看他:“可惜了,我嫁的人是你。真带你去见她们,曹星会很受打击。我心软,不做这种让人失去人生乐趣的事。”
她拐着弯的夸他,这种讨好的小姿态逗乐了温景然,他掌心覆在她纤细的脖颈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失笑:“我平时就这么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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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那天,A市彻底放晴。
一大早的航班,吃过早饭,温老爷子派司机去送,他止步在院中,目送着车走远才一步一步走得极慢地回了堂屋。
辛姨刚收拾完厨房,见老爷子形容落寞,开口问:“小两口走了?”
老爷子没精打采的嗯了声,回头看了眼早就看不到的车:“走了。”
辛姨看着不忍,上前扶他:“S市也不是很远,你要是真想这小两口了,随时可以过去。我看景然这热乎劲啊,指不定年底你就要坐飞机去看娘儿两了。”
辛姨惯会哄他,几句就把老爷子哄高兴了。
刚才还孤单得身形萧索的人,笑起来,面上才有几分人气,他拄着拐杖往里走,边走边道:“好,等年底坐飞机去看他们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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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S市落地后,拿了行李,从地下停车场取了车。
没时间回家放行李,两人在医院附近解决午饭,回去换班。
也是巧,两方刚交接结束,急诊就收了个车祸病人。
沈灵芝给患者做完必要检查后,边准备手术边道:“过个年,吃坏肠胃来看诊的患者尤其多,不是暴饮暴食就是在外面下馆子吃得太油腻。大年初一还有个酒精中毒的差点没救回来,车祸也没少收,春节高速免费,出行的家庭多,都赶着过年免路费出去玩。昨天就有个在紧急停车道超车出车祸的,一家三口,小孩还没我腿长……”
沈灵芝叹了口气,神色不忍:“爸妈都没救回来,只剩下孩子一个。爷爷奶奶都在Q市,现在还没到。李晓夜都快成专职奶娘了,上下班都守着那孩子。”
所幸,这次的车祸患者情况看着危急,手术却很顺利。
沈灵芝忙完这台手术,几乎有些虚脱,她摘下口罩,额间还有冷汗,脸色有些苍白,唇角却噙着笑,笑眯眯看着她:“怎么样,还顺利不?”
“挺好。”应如约弯起眼睛,挽着她往回走:“没见老爷子之前心还悬着,又是担心老人家不喜欢我,又担心老人家意见颇多要怎么讨好。现在好了,终于有种尘埃落定当人家太太的感觉了。”
“哈哈。”沈灵芝毫不客气地嘲笑了她一会:“我还以为你有应老先生和温医生的撑腰,没有什么怕的。”
许医生和温景然走得近,所以她多少也知道一些温景然的家世背景,就算是平时,一个开路虎揽胜的医生……怎么都不算低调吧?
那他背后有什么样的背景,都不用特别惊讶了。
“对了。”沈灵芝拉住她:“温医生今晚访谈直播吧,什么台来着?”
“S市的影视频道。”
应如约陪应老爷子吃过晚饭,匆匆回家守直播。
怕错过预告,她就盘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边的手机从刚才开始就是一连串的消息轰炸。
她没空理,好不容易熬过广告,听到访谈节目的旋律响起,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比他还要紧张。
拧开瓶盖水,她咕咚喝了两口,听主持人报完幕念完台词,又介绍他的履历。
心咚咚咚的跳着,等掌声响起,镜头切换到他。
他随意坐着,察觉到镜头切过来,微笑,官方地打了个招呼。
相比他的从容淡定,还年轻的女主持人好像要更紧张一些,刚开场就在和他对视的几眼中频频笑场。
提问的问题,应如约一个也没记住,全在看着他,看他或礼貌微笑着给主持人解围,或是认真地倾听主持人的提问,哪怕事先他已经拿到台本看过那些问题。
医闹为主题的访谈,不少会谈到不久前闹得沸沸扬扬的薛晓自杀事件以及余荣梁主导的那场医闹。
主持人提问后,温景然沉默了几秒后,回答:“患者那台手术,我和我太太都有参与。事情经过,医院官博已经做过澄清,我不再陈述。我的立场就是任何不道德蓄意破坏医患关系的人,其心可诛。”
这句话,他对她也说过。
无论是当时对她说的,还是现在站在电视台的直播间对亿万观众说的,同样掷地有声,坚定有力。
直播间有短暂的沉默,随即便是如雷般鼓动的掌声。
掌声微歇,主持人微笑着继续提问:“刚才我们听到温医生你提到了你的太太,结婚多久了?”
“不久。”温景然笑起来,目光从女主持人的脸上落在镜头上,仿佛知道应如约此刻一定在看,那双眼似能透过镜头寻到她一样。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上是应如约下车前给他戴上的结婚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