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晚,温景然温凉着语气,用不可商量的态度让他撤回自己说过的话时,他其实心里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虽然最后出于各方面的考虑,他还是妥协了,在普外的微信群里认真地抹去了有关温景然和应如约的绯色新闻。可心底忽然就梗了一根刺,见不得温景然一副高高在上,哪哪顺风顺水的样子。
这么一想,那点从脚底席卷来的冷意仿佛被他又踩回了地面。
魏和眼尾微微勾起,笑得十足暖男模样,语气温柔道:“你是s市本地人,喜事的风俗你应该知道。领证后,两家免不了合成一家聚个餐。晚上不到十点,沈灵芝估计也回不来。”
应如约用眼角余光瞥了眼已经站直了倚着电梯的温景然,轻咳了声,答:“没关系,灵芝托我暂代的时候有跟我说过。”
魏和才不是想说这个,他挠头,眼看着电梯就快到了,他也懒得绕弯子,直言道:“我知道你家住得离医院有些远,等十点沈灵芝来接你的班,地铁也没了,你回去不方便。”
顿了顿,他忍不住瞥了眼电梯一侧一句话也没说,周身气场却越发强盛压迫的男人,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唇,轻声补充完最后一句:“我今晚忙得有些晚,可以顺路送你回去。”
应如约忍不住挑眉。
她没听错吧?
魏和要送她回家?
安的什么心啊……
她手中的病例被她的手指微微卷起,她沉吟着,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被电梯到达的“叮”声掩盖。
魏和还耐心地等着她重复,目光渴求恳切。
温景然却不打算再给他这个机会,上前揽住魏和的肩膀,径直揽着他往电梯外走去:“别堵在电梯里。”
魏和“唉”了声,急忙回头张望。
应如约落后两人几步走出来,眼看着魏和被温景然毫无商量余地地拖走,再也忍不住,低着头,用病例遮掩住唇角抑制不住的笑容。
男人有些时候,真是很可爱啊……
在温景然的办公室和病患的家属谈过麻醉风险,并签好手术麻醉风险通知单后,应如约折回手术室,准备骨外的手术。
忙忙碌碌了几个小时,白天的慢诊手术终于尽数收尾。
而时间,也已经指向了深夜的十点。
沈灵芝来得匆忙,几乎是踩着点赶到了医院。
等如约功成身退时,已经是深夜的十点半。
洗完澡,应如约边换衣服边给温景然发了个条微信:“我这边结束了。”
温景然等了她一晚,收到微信后,边回了电话边保存文档,关机。
定好在停车场碰面,他挂断电话后,换回常服,拿起车钥匙先走出了办公室。
夜色已深,万籁寂静。
已立冬的s市,夜色萧条,树影层层叠叠,在路灯的投映下相互交错。
白色的路虎,停在这片景致里,如粗矿蛰伏的巨兽。车身投映着暖色的灯光,也投映着这交错斑驳的树影。
车内的暖气有些闷,温景然开了车窗,手肘倚着窗沿,侧目看向如一条山河般蜿蜒而去的灯河。
一盏盏路灯明亮得像是小太阳,远处无法凝聚焦点的地方,灯光如散开的一团雾,朦朦胧胧地透着几分美。
而他,坐在车内,像是一副静立的水墨画,一眉一颦都似画师用心勾勒,径精致的五官就连暗影都打得那么完美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