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听到动静过来的杜家母子把两人拉开,两人头发凌乱,都颇为狼狈。
“没这种道理,你们杜家骗人,找什么继室啊,原配都还在呆着,这是骗人过来帮着你们家干活呢吧,老娘不干!”蔓娘说着就往屋中走,“这婚事作罢。”
杜老婆子自然不让她走,在门口拦住,“要走可以,把聘礼还来。”
蔓娘拿着个包袱,不接这话茬,狠狠道,“你们家骗婚,欺负我一个女人,要是不让我走,我要去镇上告状的!”
当下得人最怕就是官府,看着面前这混不吝的婆娘,杜老婆子不敢赌,半推半就的就让蔓娘跑了,杜满仓追了一路没能追回来。
杜老婆子皱眉站在门口,半晌冷笑道,“天杀的混账,又骗我一回,这一次看我不撕她的嘴!”
扬声吩咐道,“满仓,带上你爹,跟我一起去杨家,我就不信了,这还没个说理的地方!今天她杜翠华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赔我们杜家一个媳妇。”
杜老婆子带着杜老头父子,气势汹汹的往杨家而去,看到杜氏后不由分说就扑了上去。
杜氏岂是会甘休,当场与她扭打在一起,又骂杜老婆子,“你个老婆子心太贪了,这边想娶新妇,那边还留着原配,不是擎等着鸡飞蛋打?关我屁事,你拿一份聘礼,已经娶了两个媳妇,你儿子就是个留不住媳妇的蠢货,怎么能怪媒人?”
此话一出,杜满仓不知想到了什么,手中的拳头对着杜氏的脸就打了过去。
杜氏惨叫一声,滚在地上死活不起来,“打死人了。大家快来救命啊!”疯妇一般大叫,眼神里有恃无恐。
这样胡搅蛮缠的妇人,杜老婆子还真拿她没办法,杜老头也没辙,老夫妻面面相觑,却没发现杜满仓通红的眼。
地上的杜氏见这招有效,大声呼痛,“我的腰好痛,得请大夫……”
她的话音未落,腰上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惨叫一声,只觉得下半身哪哪都痛,而且,她是真的起不来了。
顿时惊恐的大叫起来,杜老头也发现了儿子的不对劲,拉着他一家人急忙忙就跑了。
杜氏的腰伤很重,痛楚褪去,丝毫感觉都没有了,竟然是被那一脚踢成了瘫子。杨家不忿,跑去杜家说理,杜家这边死活不开门,于是跑去报官。
官府受理了此案,让衙差到杜家拿杜满仓,却发现人早已跑了。
不只是杜满仓,就连吴氏,也跑回了镇上,扬言和杜家再无关系。
官府找不到人,此案只得压着。杨家哪肯罢休,跑去杜家要药费,几番纠缠,杜家老夫妻身心俱疲,赔了些银子,杜老婆子不止要担忧在外逃窜的儿子,还有繁重的家务,没多久就一病不起。全家的家务落到了林芳芳身上,她不止要照顾家里内外,还有照顾卧病在床的杜老婆子,还有地里的活,杜宇做不成也做不了,只能指望杜老头。杜老头便让两人和他一起下地。哪怕家中如此困难,杜薇儿还是一样绣花,林芳芳不忿,杜家人自己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看着日渐粗糙的手,往日还赞她的手白嫩细滑的老爷最近也不太找她了。杜家这边留不得了,林芳芳心里一狠,在四月的一个半夜里,拿走了杜宇的全部积蓄,一去不归。
杜家的家务,终于还是落到了杜薇儿身上,这个往日里最是看不起家务的姑娘,现在每日都要打扫家里内外,洗全家人包括杜老婆子的衣衫,尤其是老太太如今下不了床,一洗就是一大堆,还又臭又脏,她也想逃离,杜老婆子不帮她操持婚事,这姑娘也怕苦,便自己去了镇上,找了做绣活那家的老爷,给人做了姨娘。
杜老头受了打击,也病了。杜宇瘸着一条腿,终究还是下了地,还要进往日他身为君子绝不会进去的厨房,整个人阴郁起来,孩子都见了都远远的躲开没多久杜家老两口双双死在床上,而杜宇,不知所踪。
杨氏离开杜家不过一年,杜家就成了这种光景,楚云梨听说后,心里释然,杜家养孩子的方式,杜宇兄妹注定不能善终。
杜氏那边,杨家一开始从杜家要到了银子,还善待她一段日子,后来她儿子娶了媳妇,便被嫌弃了,躺在床上又脏又臭。别说孩子,就是她夫君都不愿意近身了。
再后来,楚云梨的舅舅不知怎的和当初嫁去杜家那蔓娘纠缠到了一起,干脆休了杜氏找人把她送回了杜家,之后娶了蔓娘,和楚云梨这边,也再没有来往过。
知道这些事的时候,杨氏正抱着襁褓哄孩子,听完了沉思半晌,回过神后,又笑着逗弄怀中的孙子了。
楚云梨育苗的法子,在当年秋收时比普通种法多了三分之一的收成,惹得县令亲自上门,还找了老农和她仔细学着种,之后在整个县城乃至整个阳国都纷纷效仿,不只是秧苗,凡是地里能够育苗的作物,育过之后都能增产,让不少人不用再饿肚子,阳国国力愈发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