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顾凛才不管这么多,握着她的手,严厉的扫一眼顾堰和角落中的几人,认真应下,“好,母亲放心,郡主永远是我侯府的儿媳,玉儿是二弟唯一的子嗣,有我在一日,属于二弟的族谱下,再没有别人!”

沈芸面色瞬间惨白,沈秋妍满脸焦急,紧紧盯着顾堰的脸,期盼着他回应一二,若是老侯夫人就此去了,那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是侯府女儿了。

侯夫人嘴角微微勾起,嘴角渗出鲜血,她伸手指着一脸焦急的沈秋妍,“她……害我……”

屋中众人都被侯夫人嘴角的鲜血吓住,她口中鲜血越来越多,鼻子和耳朵包括眼睛都开始流血。众人哪怕听到了她的话,也没空去质问沈秋妍。

忙让田大夫和楚云梨上前施针,路过顾凛时,田大夫不着痕迹地对着他摇摇头。

顾凛面色苍白下来,“还请大夫我尽力而为。”还对着田大夫一礼。

侯夫人醒过来了,施针自然是在人昏睡的时候简单,最起码人不会挣扎,人醒了之后感觉到痛会不自觉挣扎,所以,楚云梨蹲在床头,按住她的头不让她动。

田大夫施针后虽然流血见少,但离得近的楚云梨还是听到他很轻地叹息一声。

楚云梨看着侯夫人满脸痛苦,想到的却是原身的母亲,好心收留亲戚却被牵连致死,忍不住靠近了些,低声道,“侯夫人记不记得欢喜镇上和沈氏前后产女的周家夫人?我是周家的女儿!”

声音很轻,可以说离得近的田大夫都听不清,侯夫人闻言,瞳孔骤然睁大,里面有恍然,有悔意,还有深深的憎恨,执着看着她的眼神渐渐地失了光彩。

她死了!

死不瞑目!

听着耳片一片哭嚎声,楚云梨退到一旁,忍不住伸手捂着胸口,只觉胸膛里一口郁气散开,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别怕。”田大夫的声音响起,“行医着当看惯生离死别。”

楚云梨认真应下。

侯夫人没了,临死前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指责沈秋妍害她,等灵堂布置好。顾凛已经让知县到了灵堂上,直接当着侯夫人的面带走了惊惶不已的沈秋妍。

田大夫和楚云梨吊唁一番后就回了家,之后陆陆续续许多人上门吊唁,暗地里不少人好奇侯夫人的死因。

记得当初她来的时候,威严贵气,身体明明好得很嘛,就是普通的五十多岁妇人。这才过去多久就病逝了,再结合她一走这边沈秋妍就入狱,众人恍然,原来是被人所害。只是没想到,看起来柔弱的姑娘家,居然会动手杀害长辈。

驿馆中的伺候的,也不全是侯府的人,早前就有消息隐隐传出,侯夫人不喜顾堰找到的女儿,就是因为和他僵持着不想带她们回京,这才将回程的日子往后拖了这许久,只是没想到这一耽搁,就再回不去了。

侯夫人丧事办完,已经又过去了半个月,顾凛兄弟两人扶灵回京,却没有带上沈芸母女,母女两人拿了银子开了一间布庄,有侯府的面子在,一辈子倒还过得顺当。

至于沈秋妍,此时她在狱中还没出来呢。

虽然最后查出,沈秋妍故意在侯夫人的补身的药材中加了一点点相克的药物,不至于让侯夫人致死,侯夫人的死因确实是气急攻心引起,沈秋妍也是故意伤人,判她囚五年。兴许是顾凛打了招呼,哪怕吴铭多方走动打听,也还是没能救她出来。

第二年便是乡试,在知县判决后,吴铭消沉了几日,写了一封休书,言当初和她两情相悦时,没想到她是这样狠毒的女人,对长辈下手是为不孝不悌,枕边人如此欺骗于他,他夜不能寐,只得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不提沈秋妍在狱中收到这样一封休书如何崩溃,吴铭收拾行李,离开了桉城这个伤心地,去了府城,在第二年乡试中,得中了举人。

又是三年,吴铭在京城得中进士,这边沈秋妍出狱后直接回了三南村照顾吴母,吴母家中银子粮食都无,倒没有赶她走,婆媳两人艰难度日,基本上是沈秋妍想法子养活两人。

等到吴铭任命下来,回乡祭祖顺便接吴母去任上时,才发现沈秋妍已经在家中了。

吴铭如今是新科进士,他的妻子当然不能是一个因为谋害长辈而入狱几年的女人,当下默认女人入狱后再出来是不清白的,名声甚至不如青楼妓子,不说官员,寻常百姓家都不会娶这样的女人进门,他自然不带,以曾经给过休书为由赶沈秋妍离开。

对于沈秋妍来说,吴铭是她如今能抓住的仅剩的去处,非要跟他走,争执间,沈秋妍见当日情意绵绵的郎君如今冷漠如斯,恨得拔出刀子,“你不带我,我为你失去了那么多,如今你逼我去死,那我们就一起死!”说完,狠狠朝吴铭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