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法事即将做完,贺常胜认为,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
昨天傍晚,兄弟俩得知贺常山回了他自己的小院后,急忙就赶了过来。
实在是贺常山回到镇上之后,除了留在贺家,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楼家那边尽孝。他们想私底下跟他商量一些事都找不着机会。
“三弟,道长明天就要找我们结账。”贺常胜开门见山:“本来呢,我是准备了银子的,但前些天你嫂嫂的娘家出了点事,将银子都借走了。二弟那边也挺不凑手,我是这么想的,你先把账付了,我跟二弟回头再还给你。”
贺常山满脸嘲讽:“合着给母亲尽孝的只有我一个人?”
贺常林脾气要暴躁些,立即出声:“当年娘是为了生你才出的事,你多出点本也应该!”
也就是大哥才说话这么隐晦,他反正是没打算还这笔债的。明明老三那么富裕,压根就不缺这点,根本就不该与他们斤斤计较。
贺常山满脸寒霜:“你再说一次?”
从小到大在贺常山耳朵边念叨这件事情的人很多,久而久之,他也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个错误。虽然后来想通了些,但他对母亲一直是心有愧疚的,这一次办法事他可以不用回,之所以回来,一是不想让妻子独自面对这些事,二来也是想在母亲面前尽最后一次孝。本来这法事的银子他可以一个人出……之前看到两个哥哥时常凑在一起低声嘀咕,他心里就猜测二人不想出银。
他本来还想着这花费在母亲身上的东西,自己一人出了也行。兄弟俩要是耍无赖,他懒得计较,花点钱消灾,往后少回来就是。可他们俩这样说,贺常山绝不会认。
贺常林看他动了真怒,有些被吓着。随即又觉得自己那话没说错,梗着脖子道:“难道不是吗?爹娘同岁,爹如今一顿还能吃两碗饭,若不是为了生你,娘怎么会这么早就没了?”
贺常山忍无可忍,一拳头挥了出去。
贺常林下巴被打,喷出了一口血来,随着血沫而出的还有两颗牙。他痛得尖叫:“你凭什么打人?”
他下意识还手,兄弟俩还没多久就扭打在一起。
楚云梨目光落在边上的贺常胜身上:“为了给母亲做法事的银子而打架,你们兄弟几个可真是出息。这件事情传出去,才真的是笑话!”
贺常胜脖子上还有挠出的爪印,皱了皱眉:“你赶紧劝一劝。”
楚云梨好笑:“我一个女流之辈,冲上去只有挨打的份。至于劝……他们俩这会儿听得进去?大哥,你要是疼弟弟,就该自己劝!”
贺常胜本来不打算出手,可那边兄弟两个打得不可开交,他皱眉上前,呵斥道:“都给我住手。”
没有人理他,贺常山对两个哥哥都很不满,贺长林也一样,三人混战,等到分开时,脸上都挂了伤。
贺常山找来了道长,付了自己的那份:“我还有事,剩下的事情麻烦道长多费心。”说完,又另给了一些银子打赏。
道长接了过来,再三保证自己会尽心。
兄弟两个很不甘心,想让贺常山多出,他压根就不管,吩咐车夫连夜启程回城!
这一趟回去,楚云梨大部分的时候都陪着楼家夫妻。楼慧娘这些年来回娘家的时候不多,去了也没有多住,因此,夫妻俩一点怀疑都无。
回到城里,天已经大亮,两人都很疲惫。各回各屋睡了一觉。
楚云梨醒来时,已近黄昏,天边有大朵大朵的火烧云。她出得房门,看见贺明强正蹲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
“你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