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如今出门会带着个婆子,婆子背着药箱。看着挺像那么回事。下了马车之后,她看着面前的高门大宅,一点都不意外。
最近这段日子,她去的都是这样的府邸,有些甚至比这还要富贵。只是进门之后,她很快就发现了异样,这院子里几乎没有花草,全都是各种药材,宽敞的晒坝上,酿着许多正在炮制的药材。
这不像是普通人家住的院子,里面住着的应该是一位大夫。
楚云梨被带到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面前,他正在磨着药粉,上下打量了一番楚云梨,甩过来一张方子:“你觉得这上头有哪里不妥?”
看着那纸,楚云梨好笑地道:“老人家,你这是在考我呢?我就想问一句,凭什么?”
治病救人各凭本事,总不能因为面前这人年纪大,就能随便考她吧?
楚云梨还是拿起了那张纸,扬了扬眉,并不开口。
老者也挺有耐心:“我有个病人想请你治,但他身份很不寻常,你先把这张方子看完,说得让我满意,我就带你去见他!”
“那我不治了。”楚云梨将纸放了回去:“我一个乡下毛丫头,只想赚点盘缠回乡,可不想惹上那些有权有势的人。”
老者微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这世上之人,急急忙忙奔走一生,所求都是名利。你这般想得通的人,倒是难得。”
“这么说吧,你若救了他,想要什么都行。但若是不救,往后你在这京城想要过好日子,难!”他这话说得颇不客气,又解释:“我并不是威胁你,实在是没法子了。那是个很好的人,救了许多百姓,你若能救而不救,定然有人心生不满……”
楚云梨不怕他的威胁,只是觉得老者口中那个救了许多百姓的人如果不治身亡,有些太可惜。她拿起边上的笔,将那张方子改了改。
老者伸手接过,顿时皱起了眉,用手捻着胡须,半晌后一拍大腿:“妙啊!”
他霍然起身,看着楚云梨的眼神像是看着了绝世珍宝:“姑娘,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楚云梨去的是定国侯府。
定国侯爷据说才二十出头,当年他父亲在边关伤重身亡,还是世子的侯爷那时候才十六岁,千里驰骋赶到父亲身边,送走了父亲,又将背叛父亲的将领追出百里擒回当众斩首。之后在那儿镇守了六年,这几年间,边境处来犯几次,都被他打回。
不过,去年年轻的定国侯爷突然就站不起来了,后来更是躺在了床上。
“老夫想了不少法子,都不能阻止侯爷的身子僵硬,去年只是不能站立,到过年已经只能躺着,最近这些日子,侯爷经常昏睡,我怕他脑子也要僵了。”说到这里,老者眼圈通红:“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还那么小,就背负了那么多,救了那么多人,最后却不得善终……老天爷就跟没睁眼似的。”
说到后来,语气里满是怨愤。
楚云梨心情有些沉重,缓步踏进了侯府。
没多久,到了一间满是松柏的院子,一踏进门就看到了躺在椅子上双眼微闭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眉角上有一道疤,让他俊美的脸省钱就添了几分戾气。楚云梨上前把脉,道:“挺难治的。”
老大夫姓高,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大喜。
难治就是有得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