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钱买,自然不会买太好的。
不管丧事是怎么办的,反正老太太是入土为安了,家里还收了不少礼。陈姑姑一点都没有留,做主还了一些债。
都说父母在不分家,老人不在了,树大分枝,客人还没走完呢,陈姑姑就眼睛红肿的要分家。
其实,大房夫妻俩因为没有生出儿子,这些年被何老太太压着供养何巧宗,早已压抑得不行。过去那些年里,二人做梦都想分家后单独住,哪怕没有地方住,出去租房子,也好过留在家里。
“可以分,但是家里的债我可不还。”陈大哥在母亲死了之后,也想到了分家的事,办丧事这天心里没少琢磨。
“那些债是你们二房为了娶媳妇花的,说到底,是为了偿还别人帮你养女儿。这些债你们应该自己还。”
陈姑姑没有异议。
反正背着嘛,能还就还,还不了她也没办法,那些人总不会跑来打她一顿。
只有婆婆才会让男人打她……如今人不在,这日子就能继续过。
就是,过得有点苦!
周深楼两天里又看了五六个大夫,说法都是差不多的。让他不要太执着于子嗣,越是着急越是没有,放宽心随缘。
随缘?
缘分这玩意很奇妙,经常一辈子都等不到。周深楼心里明白,自己多半是彻底废了。
他脸色沉沉地从医馆出来,从上马车到回府一句话都没有说,进屋后直接把所有的下人赶走,独自一人坐在房中。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围越来越安静。正当他想睡一会儿时,忽然听到了院子外面传来喧闹声,叫来了身边随从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是老爷去二公子的院子里。”随从瞄了一眼他神情,不敢表露出丝毫看热闹的兴奋,努力把嘴角耷拉下来,声音压得低低道,“二公子定亲了,听说过两天就要上门提亲。”
周深楼皱了皱眉:“是哪户人家?”
随从咽了咽口水:“听说姓刘,姑娘家中只有一个寡母。”
“砰”一声,周深楼直接把桌子都掀了。
这明明是父亲为他选定的未婚妻……说实话,他有点嫌弃刘氏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做生意,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个女人,但他却没少听说她的名声,据说性子挺彪悍的。
他心里不太愿意,又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心里有点憋屈。结果一转眼,自己连娶她的资格都没有,人家看上二弟了。
那父亲呢?
想到此,周深楼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对面的院子去。
他今年十八,二公子周康才十五,当初周夫人手段高超,愣是在儿子满了两周岁,且身子不错的情形下才让后院其他女人有了身孕。张姨娘身为第一个给老爷生孩子的妾室,自然也是个聪明人。
母子俩这些年在府内伏小做低,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对于主母和嫡出都恭恭敬敬。
此时周康却完全不是以前的谦虚,笑容志得意满,看见周深楼进门,脸上笑容不变:“大哥,你来了。”
周深楼上下打量他:“长大了啊,都定亲了。”
周康羞红了脸:“是爹做主相看的,刘东家也愿意……缘分到了。就像是大哥和陈姑娘,兜兜转转过后还是会在一起。”
周深楼:“……”这什么比喻?
他和陈婉晴之间根本就不是缘分,是孽缘才对。再说,就算二弟不知道其中的恩怨,他一个大家公子,陈婉晴一个出生卑贱的女伙计,根本就不相配!
想到此,他脸色阴沉下来:“二弟,几日不见,倒让为兄刮目相看!”
他转身就走,直接去了正院见父亲。
周老爷看见大儿子一脸阴沉,揉了揉眉心:“大晚上的,你来做什么?”
“爹!那个刘东家明明你想让儿子与她相看,怎么转头就让她和二弟定了亲?”周深楼问这话是有缘由的,大户人家定亲很有讲究。兄弟之间尤其不能混淆,给谁相看就是给谁看,如果不成的话,不能再与家中的其他人定亲。
说白了,就是为了杜绝兄夺弟妻,弟弟觊觎嫂子之类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