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义被母亲劈头盖脸一顿骂,心里恼怒,却还记得正事要紧,凑过去低声道:“亲娘欸,你对张春娘那么好,根本就是错的。那个女人对我不忠,当初成亲后跟其他男人苟且,然后才有了成才。不然你当我为何铁了心要与她和离?”
闻言,刘母满脸惊讶:“有这回事?”她捏着钱袋子,眉头紧皱,仔细回想当初张春娘嫁过来之后的情形,随即就察觉到了不对,拿着钱袋就砸儿子:“我看你是疯了,为了钱连亲儿子都不认。你是被那狐狸精迷得没了脑子了吧?说别的我都信,说春娘偷人,当我是瞎的吗?春娘嫁过来之后刚满月就查出有身孕,新媳妇都不好意思出去转悠,天天在家待着,她跟谁偷人?这院子里可就只有你一个男人,就算偷人,那也是偷你!”
她一挥手:“滚滚滚,少来打岔。我看那个林小杏给你灌了迷魂药了,真是的,你要气死我才满意是不是?”
刘兴义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早已经被废,苦笑:“娘,我说的是真的,成才长得跟我一点都不像。那要是我亲儿子,我也不可能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呀。”
刘母伸手推他:“你跟小杏在一起后,连亲娘都不顾,还指望你顾着谁?人家母子过得好好的,又不需要你照顾,你当然可以不管他们。”
眼看母亲说不通,刘兴义想着这也不是外人,咬了咬牙,将母亲推进屋中,关上门低声把当年的事情说了。
刘母听完,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刘兴义压低声音:“娘,春娘从来就没有与我做过真夫妻,那孩子就算不是姓何的血脉,也绝对不是我的血脉。所以,你可千万别顾他们,别想着拿银子送给外人。二两银子,给大海的儿子准备襁褓衣衫鞋袜,能穿到孩子十岁了。记住没?”
“记住?”刘母抬手就打,“我记你祖宗。你个混账玩意儿,被那狐狸精迷得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认,还好意思污蔑春娘……狐狸精自己身为有夫之妇与人苟且,就看不得别人有清白名声。你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刘兴义:“……”
天地良心,他说的真的是实话呀。
刘母并非对儿子的话一点触动都无,可她又一想,如果孩子是姓何的,那何茂山又没有死,为何不来探望?
如果是怕被人发现……红河镇偏僻,他出现在这里的消息又不会传到城里。有什么好怕的?
不光是何茂山没来,张春娘这些年也没有去过城里呀,说这二人之间有情,还说张春娘情深到愿意为他守一生……这谁会信?
“娘,我要是说了假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刘母气得眼睛瞪大:“好啊你,为了银子简直六亲不认,还发这种毒誓,你就不怕老天爷有眼真的收了你去?”
她越说越怒,踹了一脚儿子,怒气冲冲出门,直接取出二两银子递给了前儿媳。
楚云梨看着送到面前的银子,张春娘记忆中,这婆婆虽然有些小心思,其实还是不错的。当初成才还小的时候,刘母费了不少心思帮忙照顾,那时候她心有愧疚,还主动拿出不少银子贴补家里。
“伯母,这银子不该你出。”
刘母不由分说直接把银子塞到了她的手里:“不能让你吃亏,收着吧。是我们家对不住你,以后你要是遇上了难处……这话有些托大了,现在你那么多的铺子,生意也不错,应该能过得好。反正我就是那意思,你要是遇上了难处,可以来跟我说说。能帮我尽量帮,帮不上也能给你排解排解。”
楚云梨认真道了谢。
边上林小杏眼睛都气红了:“娘,今天你要是让她把这个银子拿出了门……”
刘母瞪了过去:“你要如何?”
“我……我……”林小杏没想好要如何,看到婆婆这样的态度,气得尖叫,“我要带着儿子回娘家。”
刘母伸手一指:“走!走啊!这么多人面前,说话不算话可不好,回吧,什么时候想回来再回。”她又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儿子,“她自己想回的,你别巴巴跟着,什么时候她在娘家待烦了,自己就知道回来了,千万别去接。”
林小杏:“……”
“你们刘家太欺负人了。”
她娶了翠湖却没有退聘礼,就是想占便宜,张春良拿了那么多的银子离开,能拿回来一点算一点。婆婆可倒好,她这边算计着把银子拿回来,婆婆那边直接送到人手上。
“张春娘又不缺银子花,这二两银子咱们家留着有大用,到她手里什么都算不上。孩子他爹,你说话呀!”
刘兴义连自己不行了的事情都跟亲娘说了,奈何亲娘不信,他有什么法子?当即抹了一把脸:“春娘,你拿这银子不亏心吗?”
楚云梨冷笑:“长者赐,不敢辞。前婆婆给的,这给的不是钱,是对我人品的肯定呀。我当然要收好。”
看着婆媳一场相处的还不错的份上,回头刘兴义没能力孝敬亲娘了,楚云梨再把这个银子还给刘母。
至于张春娘给出去的,还是要从刘兴义夫妻俩手中讨回来。
楚云梨拿着银子要走,林小杏气得胸口起伏,刚要上前把人拉住,就被婆婆阻止:“你要是敢拉,以后就别再进我刘家的门。”
这样的威胁,别的媳妇可能不怕,林小杏是再嫁之身,不敢硬来,只能恨恨盯着张春娘的背影渐行渐远。
楚云梨回家后不久,就听说林小杏找刘兴义大闹,说他顾前头的媳妇不顾后媳妇的死活,非逼着他再给二十两。
看这架势,关于张春娘卖宅子的银子的来处,刘兴义应该没有跟林小杏说实话,也难怪夫妻之间这么多年一直吵吵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