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无奈:“瑶儿,别再任性了!”
朱明瑶告状是百试百灵,见母亲没有顺着自己的意思训斥雪慧,不满道:“难道我可以喝冷水么?”
朱明跃本就舍不得让雪慧来伺候人,也清楚,妹妹肯定会为难她,在门口站了站,就听到这些事。当即就走了进来:“妹妹,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之前干了什么?偷拿家里银子,你厉害得很!”
偷家里的东西怎么算偷呢?
朱明瑶不客气的反驳:“说得好像你没偷过似的。”她是意味深长的落在他还包扎着的手上,意思不言而喻。
朱明跃轻哼:“家里的东西早晚都是我的,你一个出嫁女回来偷。也就是看在兄妹的情份上,我才没有把事情闹大,否则非得把你扭送到镇长那里,让你吃牢饭不可。”
“娘,你看哥哥。”朱明瑶开始撒娇。
姜氏只觉得头疼:“明跃,你妹妹脸色白成那样,看不见吗?有什么好吵的?”
“我只是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以后是寄人篱下,得我这个做哥哥的养着她。寄人篱下就该知道些规矩,至少别大呼小叫,对我恭敬一些。”朱明跃振振有词。
朱明瑶眉头一皱:“你这话是何意?”她才想起来自己恍惚间门好像听说孔德扬言要休妻,可是爹娘不可能真的认了,他想休就能休?
朱明跃直接掏出了那张休书一扔:“自己看吧。”
拥有那么多地的朱家并不穷,朱明瑶也学过认字,不过她定力差,认了几个字后就再也不肯读书,没有练字,写得也不像样子。她看过孔德写字,一眼就认出这正是他的字迹。
看见真的是休书,朱明瑶记得立刻就要下床去找孔家母子理论。姜氏瞪了一眼儿子,又将女儿摁回床头:“这事有我和你爹在,绝不会任由他们欺负你。这样,你好好养身,我们去帮你讨公道。这大晚上的,别闹腾了,都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朱家各人有各自的心思,几乎一宿没睡。
而孔德悲愤交加之下,也一晚上都没睡着。他心里恨毒了姚长安,认为这二人在耍自己。可又不敢去找他们算账,又憋屈又愤怒,别提多难受了。
快亮时,他才迷迷糊糊睡去,想着这件事情还是得尽快解决,既然镇上的人拿不出银子,那就去城里找人帮忙,那么多的富户,总有一个人愿意接济他。他绝不会就这么认了命。
再多的雄心壮志,也得睡醒再说。孔德还没醒呢,院子里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他们母子起得晚,同住一院的邻居却是勤快的人家,开门看到一行人来者不善,立刻让开了路。
朱家人登门,绝对是来找孔家母子的。只是不知道这两家之间门又发生了什么事。
邻居一家洗漱的洗漱,打扫的打扫,却支着耳朵听孔家这边的动静。
孔母看见夫妻俩一起上门,身边还有朱明跃,一点也不慌:“你们有事?大早上的上门找茬,这是找晦气来了?”
姜氏率先出声:“你真要休我女儿?”
孔母颔首:“她不识大体,不顾大局,又懒又馋,连孩子都保不住,也帮不上我儿的忙,今天就算说破大天去,这媳妇我们孔家也是不要了的。如果你们非要拿我儿子的名声和前程来逼迫,那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都逼出人命来了,孔家还是你们家的女儿……她朱明瑶如果还嫁得出去,算我输!”
这分明就是耍无赖啊!
姜氏气笑了:“那就大家一起死啊,我也一头碰死在这里,让这天下所有人都看看孔德到底是个什么货色。还读书人,我呸!分明就是个畜生,有好处就上,没好处闪得比谁都快,抛弃糟糠之妻,要把我逼死了他还能参加县试考中秀才,算我输。”
两个女人对峙,寸步不让。
孔德看着院子里情形,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件事情还是要好好解决的,不能让朱家人去毁自己的名声。他带着一抹笑从屋中冲出:“岳母,你听我一言。”
他上前去拉岳父和大舅子,直接把人带出门外,到了偏僻的巷子里才低声道:“我娘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不容易,她是为了我好,所以哪怕我不赞成她的做法,表面上也只能依着她的意思办。瑶儿是我的妻子,我无意休妻,只是我娘她……要不这样,等我去城里考完,完了再接瑶儿。主要是瑶儿刚刚小产,我娘对瑶儿满腹怨言,我不放心让她照顾瑶儿。接下来一段时间门我不在,难道你们放心让他们婆媳二人单独相处?
姜氏觉得这话有理。
朱明跃满脸讥讽,他觉得孔德满嘴谎言。一个男人如果真的想要护住一个女人的话,不可能护不住,就比如他和雪慧。
母亲再不喜欢,只要他看重妻子,母亲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个儿媳。
“放心啊,有什么不放心的?”朱明跃一本正经,“你是读书人,你娘再怎么想虐待儿媳也要为你考虑些,她不可能把人弄死。只要不死就行了,嫁给你是妹妹自己选的,遇上什么样的婆婆,她都该受着。”
姜氏不赞同这话,刚要出声,被朱父扯了一把。
他得看看孔德口中说的回头把人接回来,是不是托词,如果他铁了心要休妻,那绝对不会接。
孔德沉默了下:“可是,他们俩凑在一起会无休无止的争吵,也会打扰我看书。”
朱父什么都明白了。合着孔德知道休妻不成,故意在这里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