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不好说,她干脆闭了嘴。
冬梅自顾自继续道:“他娘特别偏心。长子是宝,小儿子是草。他舅舅前些年去城里一趟,运气比较好,做了一笔生意赚了几十两银子,回来镇上安家后,在镇上也挺富裕。他娘想方设法回娘家结亲,本来他舅舅不乐意,是看中他老实肯干才勉强答应,结果都要定亲了,他娘非要把老大塞过去。他要是娶了表妹,不至于这么苦。”
“那是他自己不知道争取,苦也是该的。”楚云梨不客气地道。
冬梅不赞同:“他顾念亲情,愿意吃这个亏。只是那些人不值得他如此对待罢了。”
“他愿意吃亏是他的事,带着你一起吃亏算是什么道理?”楚云梨轻哼,“你别说他的好话了,反正我不爱听,回头你要是心疼他,真要跟他回陈家吃苦去……丑话说在前头,那时候我可不会管你。”
冬梅失笑,她从来就没想过让三娘养自己。现在没回陈家,不过是想过几天安宁的日子,回头多半还是要回去的。再说,别看婆婆说得那么狠,其实她心里明白,只要三娘立得住,婆婆就再不会如以前那么刻薄。
拿不到地,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地是属于三娘的,地契是三娘的,只要三娘不愿意拿出来就谁也抢不走。婆婆再想要,也不能威逼,只能哄着。
刘大山带着一群本家的堂兄弟回村,浩浩荡荡看着挺壮观的。有心人一打听,都知道他们是去帮康三娘做事了。
工钱开得比别人家要高五文一天,可不是一笔小数,听说每天中午那顿都有肉。做饭的就是刘大娘。
得知了这些,好多人都想去做事。不过因为镇上选了一些人,刘家人又多,用不上更多的人。
不过,康三娘如此看重刘大山,村里的人对他也刮目相看。看到他回来,纷纷上前打招呼。
刘大山笑着和众人寒暄,一群人有说有笑从朱家门口路过。朱明瑶见了,心下很是看不上,撇撇嘴道:“卖力气干活而已,还真拿自己当一盘菜了。”
这话算是得罪了一大片人。
谁都知道卖力气干活赚钱养家很累,很让人看不起,读书人才金贵。可这世上有几家读得起书?
刘大山懒得搭理她,刘母可忍不了,小夫妻之间的事情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甚至是最后才知道两人和离的人之一,以前她就不太喜欢朱明瑶的脾气,不过是想着老实儿子娶了这个女人之后有岳家帮衬。有朱家在,儿子下半辈子应该不难过。为此,她甚至还搬出了这个院子去看大儿媳的脸子。
刘家十年前搬出来是住在朱家隔壁的。刘大山的哥哥成亲之后才去村西头造的院子,当时岳家出了不少钱和力,为的就是不想让女儿跟婆婆住。结果,刘母为了让小儿子有靠,厚着脸皮去跟儿媳住,虽然没有闹出大矛盾,儿媳对于她帮忙带孩子还挺感激,可她平时要懂得眉高眼低,丝毫摆不起婆婆的谱。
她在那边委屈了一年,为了儿子甚至愿意委屈后半生,结果朱明瑶摆了刘家这一道。
儿子好端端成了二婚头,她过去一年里受的委屈也成了一场笑话。早知道朱明瑶不是个安心过日子的,她何必结这亲事?
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夫妻两人已经各走各路,成了两家人。她想去闹的时候被小儿子拦下了。
当时忍了下来,可不代表她没脾气。朱明瑶却还不依不饶,她岂能轻易放过?
“卖力气怎么了?凭双手吃饭,不丢人,总好过那吃软饭的。”刘母意有所指,插着腰站在门口,一脸看好戏的神情笑着问:“我听说孔家上门了,要五亩水田做嫁妆?话说你朱家的姑娘是嫁不出去还是怎的,需要水田做添头人家才肯要?”
这话着实气人。朱明瑶听罢就要发作,刘母一拍额头恍然道:“搞不好人家娶的是五亩水田,你才是那个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