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盼安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看着自己名义上的父亲:“爹,你就说有没有吧?”
温大人没法回答,干脆拂袖而去。
“茶不喝也罢。”
温盼安轻哼:“我还舍不得自己媳妇朝你这种忘恩负义之人下跪呢。”
亲生儿子这样指责父亲,温大人气得脑袋都要冒烟了,本想计较一二,到底心虚,飞快出了府门。
楚云梨笑吟吟:“白姨娘,能告诉我账本在哪儿么?”她翘起兰花指,摸了一下头上的红玉钗,“我是这府里的主母,想查查账。”
白姨娘皱了皱眉:“盼安,你们……”
“身为妾室直唤本公子的名,凭着这个我就能找你的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弟弟妹妹的份上,就打五下吧。”温盼安侧头吩咐,“快些,打完了我们还有其他事呢。”
这府里一直是白姨娘在管,此话一出,围观的人谁也没动。还是温盼安身边的随从上前:“公子,这也没有板子,小的就用手吧。”
话音未落,一把揪过白姨娘的衣领,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啪啪就是五巴掌。
下手没有多重,打完后白姨娘的脸只是有些红。
但这事侮辱人呀!
白姨娘在这府里一人之下多年,说难听点,就算是大人那边怠慢一二,都不敢怠慢她。结果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下人给打了,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温盼安,你疯了吗?”
声音尖锐凄厉,满满都是怒气。温盼安掏了掏耳朵:“我没疯。只是按规矩来,之前我一直病着,总觉得这些人没规矩,如今我有了精神,当然要让这府里所有的下人认清楚到底谁才是主子,那些瞎了眼睛看不清的,一个也别留。”
言下之意,谁要是不敢听他的吩咐,就会被发卖。
下人们忍不住跟相熟的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白姨娘还沉浸在自己被打了的愤怒之中,今天这场子必须得找回来。她尖声道:“来人,把他们二人送回院子里禁足,等大人回来发落。”
如果她是温久名媒正娶的妻子,就可随意发落继子了。白姨娘再一次恼恨自己的出身不高。
没有人动。
开玩笑,大公子已经发话,不听话的人会被卖掉。谁敢动?
白姨娘见状,更生气了,白眼一翻,直直就往地上倒。
她身边的丫鬟反应很快,急忙上前扶住。楚云梨一脸惊讶:“不是说出身花楼吗?这么点儿气都受不住?”
温盼安一本正经接话:“不晕她没法收场呀。”
楚云梨恍然大悟。
白姨娘确实是装晕的,心里把这二人骂得狗血淋头。
温盼柔得知母亲晕倒,匆匆赶到正院探望。
白姨娘一把握住女儿的手:“柔儿,别去找他们。你安心备嫁,其他的事情由我给你爹呢。”
她自己都在那二人手中吃瘪,女儿去了也只有受委屈的份。
好说歹说,才把要给母亲讨公道的温盼柔给劝了下来。
楚云梨说要查账,那可不是顺口一句,当日就和温盼安一起去开府里的库房。
库房钥匙由白姨娘亲自看管,温盼安站在库房门外,道:“去拿钥匙。”
白姨娘自然是不给的。谁拿着这些钥匙,谁就当这个家,她费尽千辛万苦,受了不少委屈才走到今日,想让她立即把拥有的一切全部交出去,做梦!
温盼安身边的春来派人跑了一趟,那随从累得气喘吁吁。
“公子,姨娘还没醒呢,她身边的人不敢擅动这种贵重东西。”
“贵重?”楚云梨好笑地摇摇头,“就一把锁而已,直接砸了就是。”
温盼安笑容温柔:“夫人所言甚是。”随即扬高声音,“没听见夫人的话么?”
春来带着人上去,拿着锤子砰砰两下就将锁给敲了。今日还带来了新请的账房先生。
温盼安打算把库房中所有的东西都全部翻过一遍,重新登记再册,然后和原先的账本比对。
白姨娘听到二人撬锁,眼睛瞪大:“他们怎么敢?”
温盼安当然敢,他自认是府里最正经的主子,就没有他不能碰的东西。
两人坐在阴凉的大树底下,吃着茶水点心。几代积累下来的东西可不是一点半点,大半天过去,才理出来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