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没有拦着楚云梨,身后陈见山火急火燎的追了上来。
这边几人一进门,陈母立刻就得了消息。听说儿媳是回来收拾嫁妆的,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是那个混账没好好劝人,还把人给惹恼了。陈母赶去了儿子的院子,刚好看见库房大开,红书指挥的人正往出抬东西。
“放下放下!”这东西一搬出去,就算以后能搬回来,那也会惹人笑话。平白无故的,扯这些戏做甚?
没有人听她的,因为有些人是红书先前就找好了的,全部都是从外头请来。只听红书的吩咐。
陈母见自己使唤不动人,又到了严母跟前:“亲家母,你看这事……”
严母心头正恼火呢,女婿上门也没服软,这日子定是过不下去了的。也就是说,自家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眼看陈母一脸讨好,她阴阳怪气地问:“怎么,难道你也要将嫁妆里当初送到我们家的那些礼物扣下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
陈母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懵了一瞬。
楚云梨解释:“方才陈见山让我明天来搬东西,否则就要扣留一部分。”
“有些都是混账话。”陈母反应飞快:“娇娇,你嫁进来一年,我真的拿你当亲生女儿,从来没舍得高声说过你一句。不是我自吹,你再嫁,也找不到这般通情达理的长辈。”
“不劳夫人费心,以后我闺女会留在家里,我就是她婆婆。她不会受委屈的。”严母心头窝火得很,说话也带了几分火气出来:“怪我当初眼瞎,才让我女儿受了这一场罪。”
“娘,知人知面不知心。那畜生脸上也没写名字呀,这事儿怪不得你们。人要想开一点,我都不生气了,为那种人生气,气着了身子划不来。”楚云梨说话间,眼角余光瞄见了白雪梅过来,笑吟吟回头:“白姑娘,我这已经开始给你腾地方了,你别着急嘛。”
白雪梅就是过来看热闹的。哪怕夫妻俩闹得不可开交,哪怕严月娇已经铁了心要回家。她也还是认为这人占了自己的便宜。
如若不然,凭着严家的铺子,想要攒下这么多的嫁妆,下辈子看有没有可能。
“我又不嫁。”白雪梅轻哼了一声:“于我而言,银钱都是身外之物。”
楚云梨颔首:“是呢,我知道白姑娘心地善良,总想要帮助别人。但你要是做了这个陈少夫人,能帮的人就更多了呀,不说你的嫁妆多寡,凭着陈见山对你的心意,只要能讨得佳人欢心,他可是愿意付出所有的。”
白雪梅像是才反应过来般,回头看向门口的陈见山:“你真想娶我?”
陈见山有些不大好意思点头,不过之前求了许久她都没松口,这会儿有了希望,他不想放弃,当即点了点头。
“那……”白雪梅看着汉子们抬出去的各个箱子,“我嫁!”
“恭喜呀。”楚云梨笑吟吟:“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应该能成为一段佳话。”她摆了摆手:“我这种俗人自私得很,就不掺和到你们之间了。”
嫁妆装了十驾马车,全部捆得满满当当。有好些年大红的喜字都没拆。由于是放在库房里的,那喜字还红艳艳一片喜庆,着实讽刺得很。
严母看了,心头颇不是滋味:“这喜字上的大红色都还没退呢。”她忍不住抱怨:“白姑娘是吧?你怎么不早出现呢?早两年出现,我女儿也不会遭这灾!”
白雪梅轻哼:“得了便宜还买乖,平白得这么多的嫁妆,心里不知道怎么美呢。”
这还是人话吗?
严母气得不轻,偏偏陈见山还接话道:“有了这些东西给她带走,我问心无愧!”
女儿陪了他一年,他给了东西两清了?
这什么狗屁话,严母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扑上去,抬手就要挠陈见山。
陈见山当然不会被挠着,抬手一推。
陈母眼疾手快,忙将亲家母扶住,呵斥:“你们俩要分开,我答应了吗?娇娇,你父亲还在外头没回来,他才是一家之主。你们要合要离,都得他说了算。”
她又骂儿子:“你再要报恩,好歹也顾及一下自己的血脉。还和离,你说得轻巧,孩子生下来怎么办?就算是严家需要孩子,咱们陈家也不能让血脉流落在外呀!别问我的想法,你爹就不会答应。”
陈见山垂下眼眸,说到底,母亲就是舍不得那块肉。他还这么年轻,孩子还会有的啊!
他目光落在互相搀扶的严家母女身上,忽然道:“严大娘,这个孩子不要了吧,趁着孩子刚上身,这会儿落胎没那么伤身……”
严母:“……”
不说这个混账转头就改了称呼着实气人。什么叫这会儿落胎不伤身?合着落胎的不是他?
特么的,这事谁痛谁知道,关键是自己只给严家生了这一个闺女,也再生不出来了。如果女儿伤了身子不能再生,那严家可就绝后了。真要那般,她如何对得起老爷,如何对得起严家的列祖列宗?
叔可忍,婶也不能忍呀。畜生都说不出来这么不要脸的话。严母怒火冲天,再次扑了过去:“闭嘴。”
她一走,露出了身后的楚云梨。
几乎是严母离开的瞬间,陈见山就推了一把身边的随从,随从控制不住朝着这边倒过来。
正常的姑娘是躲不开这番碰撞的。
上辈子严月娇听了婆婆的话,没有闹着要离开,而是听话的关在屋中养胎。陈见山看出来母亲在乎的是孩子,干脆给她送了一碗落胎药。
落胎药很伤身,弄不好就是一死两命。严月娇就那么倒霉,被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带走了。
她不愿意生这个孩子,因为生下来就代表往后余生都要和陈见山没完没了的纠缠。她不要!
下一瞬,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楚云梨重重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