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安宁找人打的潘九娘,父子俩都挺诧异。尤其是贺俊海,脱口问:“那时我们俩都不熟,也没有定下婚约,你又不认识九娘,为何要这么做?”
安宁紧紧咬着唇,不被逼到极限,她绝不承认自己做过那些事。
此刻,她只希望罗大江不在家中……或是干脆死了。
她靠在母亲身上,一会儿想着罗大江上马车时一跤摔死,一会儿又想着那马儿疯了最好,带着罗大江一起死!
这些都只是她的妄想,一个时辰之后,罗大江跟着贺府的管事进门,他不愿意来,当时还想跑来着,可惜被几个护卫拦住,半强迫地带到了这里。
他知道到了贺府绝对没好事,一进门看到楚云梨后,心中害怕不已。
“找我什么事?”他故作镇定:“你们再富裕,也不能强留着我,这是犯法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等我告你们一状,谁都别想逃掉!识相的,赶紧放我回家。”
贺老爷皱眉看着他:“你赔偿给潘九娘的百两银子是哪来的?”
一针见血。
罗大江心头一颤:“我自家的。做错了事,我认罚。”说到这里,看向楚云梨:“你都拿了我的赔偿,为何还要闹?”
楚云梨振振有词:“我收的是第二次被堵的赔偿,第一次挨打的账还没算呢。”
“第一次不是我找的人。”罗大江不知道周父怎么跟潘九娘说的,反正打死不认就是了,他梗着脖子道:“谁知道你从哪儿招惹了仇家挨了打,别什么事都往我头上摁!”
楚云梨看向贺夫人:“打我的那几个人就住在外城,可以把他们请来。”
若是再跑一趟,天都要黑了,还断什么官司?
贺老爷轻飘飘道:“来人,给我打他一顿。打到他肯说实话为止。”
罗大江吓一跳:“我可不是你的下人,没有卖身契的!你们凭什么打人?”
“打残了,我给你治。”贺老爷张口就来:“就算小心失手打死了人。回头我给你爹娘养老送终,保管他们比你在世的时候活得还要好!”
罗大江:“……”
他转身想跑,可门口早已被人堵住。一时间,他心中又慌又怕,下意识撤头去看安宁:“安姑娘,你帮我说说话啊!
屋中这么多的主子,罗大江却只开口求了安宁,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贺俊海面色铁青。
安家夫妻本来还觉得女儿被冤枉了,认为这其中有误会。此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安老爷气得心头骂娘,却不得不替做下错事的女儿扫尾:“住口!我女儿是娇养的大家闺秀,名声贵重,容不得你这般污蔑。”
罗大江没法子了,眼看护卫越围越近,干脆跪在地上:“安老爷,这事真的是姑娘吩咐我做的。后来事情暴露,潘九娘张口要百两银子,也是姑娘身边的丫鬟翠果给我的。”
他不认为自己能扛得住棍棒,反正早晚都要说,还不如在受伤之前主动招认了呢。其实,早在当初接下这份活计时,他已经想过事情暴露后自己会有的下场……如果闹上公堂,那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兴许这辈子都出不来了。但是,他更明白的是,安家不会允许自家女儿入大狱!
只要安宁没事,他也不会有事。
安老爷恨不能将女儿锤一顿,这找的都是什么人?
刚才安老爷故意提了安家女儿的名声,还说了贵重二字,就是想让罗大江硬扛过去,回头安家再补偿他!结果,这人一点骨气都没有,人家还没动手呢,他就已经全部都撂了,也听不懂话中隐藏的意思,跟个蠢货似的。一时间,安老爷连自家夫人也怨上了,将女儿养成了这样,天天守在后宅,竟然不知道女儿私底下干了这么大的事!
“别胡说!”安老爷呵斥:“姓罗的,你要是还想好好过日子,就收回你那些话。”
罗大江见安宁常在人后一言不发,护卫已经伸手来扯自己,立即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有半字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贺老爷沉声问:“安老爷,你还有何话说?”
连亲家都不叫了。
安老爷心头一沉,扯出一抹笑来:“亲家,咱们两家可不能被一个无赖给耍得团团转。你把这人交给我,回头我仔细审问过后,一定给你们贺家一个交代。”
贺夫人接话:“确实该给一个交代,哪怕九娘如今不是我贺府之人,可她挨打的时候还是我儿的身边人,你们不由分说对我贺府之人动手,总要给个说法。”
潘九娘是她给自己儿子挑的女人,就算不要潘九娘了,那也是他们母子自己决定,而不是被人逼着将人送走。
楚云梨目光落在安宁身上:“安姑娘,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安宁别开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还在装傻。”楚云梨逼近一步,与此同时安夫人伸手想要隔空二人,楚云梨一把挥开,质问:“安姑娘,我哪里得罪了你?今日不说个明白,咱们就公堂上见。”
安老爷眉头皱得更紧,家中可不止阿宁一个女儿,若此事闹大,外人得知安家嫡女还没定亲就开始出手对付意中人的通房,日后谁还敢娶安家女儿?
“潘姑娘,我会尽力补偿你的。”
安宁眼一闭,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