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把年纪还能让女子有孕,确实是一件好事。可在这种紧要关头说他不能生……正如张夫人猜测的那般,好多人都会以为他为了掩盖自己不能生的名声,故意找一个有孕的女人说是自己的血脉。
现在就让他去街上一个个强拉着跟人解释说那真的是自己孩子,也不会有人相信。
这特么也太憋屈了!
“你们俩……我记着了。”张老爷气得手都在颤抖:“赵双鱼,本来我还想着咱们张家亏待了你,不再跟你计较。可你非不放过,那我只好成全你。往后在这个城里,你要小心一些。”
楚云梨眨了眨眼:“我好怕哦。”
张老爷听出来她话里的嘲讽,冷笑道:“我就算不赚钱,也只抢你的客人。我就不信,你还能那么顺!”
他又看向了鲁听安:“鲁公子,都说做生意要与人为善,你们夫妻俩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不齿。回头生意被抢,你可别怨我!”
语罢,转身就想走。
可惜他身后站着一个管事,那人正在发呆,主仆俩撞着一堆,特别狼狈。边上有下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张老爷自觉丢了大脸,狠狠瞪了过去。
下人所属鲁家,怕自己闯祸,急忙低下头。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又有马车过来。一行人都没放在心上,还以为是这条街上哪家的下人。
张老爷都准备上自己的马车了,那边马车却已停下。一个管事连滚带爬从上面下来:“老爷,出事了啊!”
管事特别的慌张,又满脸的惶恐。一瞧就知真的出了大事,张老爷心头一惊,也来不及计较管事的不恭敬:“好好说话。”
“紫衣姑娘见血了。”管事哭丧着脸,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闻言,张老爷的手抖得更加厉害,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怎么会出事的?”
“小的也不知道。”管事察觉到他的怒气,趴得更深:“小的一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您快瞧瞧去吧!”
不用听管事提醒,张老爷已经掉头上了马车:“快去请几个高明大夫,擅长保胎的那种。”
他查了这么多,关于紫衣腹中孩子是张家血脉,他已经有九成把握。
若这个孩子都出了事,他这辈子也别想再有其他血脉了。
张老爷想到此,一脸的严肃,离开前看到路旁的夫妻二人,撂下狠话道:“如果这孩子出了事,我一定不放过你们。”
楚云梨失笑:“不讲道理哦!”
鲁听安搀扶着她:“如果讲道理,你也不会是我的妻子。”
应该还是张家媳妇。
“你说得对。”楚云梨想到什么,拉着鲁听安又上了马车:“咱们也去瞧瞧。毕竟,孩子出了事,张老爷可要怪到我们头上的。”
那边张老爷已经上了马车离开,听到这话也没放在心上。反正,一会儿让门房拦住二人,不让他们进门就行了。
紫衣确实见了红,且那血根本就止不住。一院子的人都被吓傻了,所有人都知道老爷有多重视这个孩子。如今孩子出了事,这整个院子里的人都一定讨不了好。
张老爷进门时,瞬间就察觉到了里面沉重的气氛,还有满鼻子的血腥味。他心中担忧之余,满心的愤怒无处发:“夫人呢?”
下意识的,他就以为是夫人所为。
但这事确实和张夫人无关,管事低声道:“夫人一直都在小佛堂,除了送饭的人之外,没有接触任何人。小的仔细问过,剩饭都是将饭菜放在门口,夫人自己取的。”
也就是说,张夫人根本就没有和人见面。
这样的情形下,若说是她所为,也太牵强了些。
张老爷皱起眉来,看向屋中候在一旁的大夫:“怎么说?”
大夫心下暗暗叫苦,却还是只能说实话:“保不住了。”
张老爷闭了闭眼,催促:“其他大夫到了吗?”
他回来得急,大夫还在路上。不过,也有住得近的大夫已经到了门口。
紫衣昏迷不醒,满脸苍白地靠在床上。乍一看跟没气了似的。
张老爷看到人已经成了这般,心中愈发沉重。等两位大夫进门,听到他们说孩子已经不在,他到底还是不甘心:“真保不住了吗?”
大夫摇头,只说让他另请高明。
张老爷从方才进门,到现在都没有问落胎的缘由,也是不想面对。几位大夫都说没得救,他只能接受孩子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明明前两天都说没有大碍,喝两副安胎药就行。为何会突然流这么多的血?”
三位大夫都想说缘由,但人没问,他们也不好主动提。闻言,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位上前道:“这是被下了虎狼之药,专门落胎的那种。这位姑娘往后想有自己孩子,还得好好调理。三五年之内,都不一定能有成效。”
这么狠?
张老爷心下恼怒,踢了一脚面前的凳子:“到底是谁?”
大夫不敢吭声,看向管事。
他们想拿了诊金离开,万分不愿意参与这些大户人家后宅的私事。
张老爷脸色特别难看,管事可不愿意为了外人而让自己吃挂落,假装没看见大夫的神情。好在张老爷并没有被气得失了理智,很快就回过神来:“送几位大夫出去。”
送走了人,他才想起来自己先前给紫衣安排的两位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