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太太是个长袖善舞之人,会这般在周红衣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绪,说到底,压根就没把这个孤女放在眼中。训就训了,说就说了,周红衣还能如何?
胡妍美本就在找机会和何家撕破脸,闻言板起了脸来:“我没有装,是真的不明白哪里做错了,
还请你明言。毕竟,我一个姑娘没有爹娘教导,听不懂话,也不太懂规矩。”
老太太一脸惊讶:“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胡妍美正色道:“我一大早跑来跟您请安,是心中敬慕您,可不是为了听这些阴阳怪气的话。真计较起来,您也不是我正经长辈,请安之事,是我知礼仪懂规矩!”
不善待晚辈,甚至冷言冷语,是老太太不慈。
老太太气得胸口起伏:“李氏,你辛苦多年,就养出了这么个白眼狼?这样的人,当初你就不该接进门!”
这话很重,李氏急忙起身:“母亲,您别生气,孩子不懂事,稍后儿媳教导一一,让她来给您道歉。”说着,朝着胡妍美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请罪。
胡妍美不干。
如果她是何家的孩子,长辈胡乱生气,哪怕不是她错,她认也就认了。但她不是!且老太太今儿明明就是冲她来的,退让了这一次,以后还有无数次!
“姨母,这些年来多谢您费心照顾,我心中感激,但让我用婚事来报答您的恩情,我做不到。”胡妍美正色道:“出了这样的事,我再留在何府对大家都不好,稍后我就收拾行李离开。”
周府的宅子早已被贱卖,据李氏说,当初有一个京城那边颇有权势之人前来买宅,她不敢拒绝。卖价还及其便宜。
此话一出,婆媳俩都满脸惊诧。
周红衣是是出了名的胆小乖巧,老太太反应过来后,冷笑了一声,满脸的嘲讽,明显不信她敢自己搬出去住。
李氏皱了皱眉,一脸的不赞同:“你一个姑娘家不好单独住。再有,你连落脚地都没有,能上哪去?”
胡妍美肃然:“当年姨母帮我保管了周家钱财,用当初卖宅子的银子重新置办一个小院想来还是能的。再说,周府的铺子每年都有不少盈利,只养活我一个人绰绰有余。”
李氏愣住。她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急忙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眉心紧皱:“你这是何意?觉得我何家亏待了你?”
“没有。但婚事提完,成了皆大欢喜,这婚事不成,始终是扎在我们之间的一根刺。”胡妍美不客气地道:“若没有昨日我拒亲之事,你对我也不是这般态度。”
老太太有些尴尬,她确实是因为孙子喝得烂醉而迁怒了周红衣。
本身她不满意周红衣这个孙媳,偏偏还被一个自己看不上的姑娘给拒绝了。孙子还因此伤了身子……加上周红衣无依无靠,胆子又小,她才没掩饰自己的怒气。
“客人要走,咱们也不好拦着。”老太太看向李氏:“稍后你去帮着收拾行李,也算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