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清对上她嘲讽的目光,愈发恼怒:“孔娇娇,我只是不想你胡乱结仇!她可是你们陈家族长的侄媳妇,我怕你会休出陈家门后没地可去!要不是看在我们是亲生姐弟的份上,我也不会登门。”
胡妍美伸手一推,推的是他受伤的那肩膀。孔清这些日子因为那条手臂受了不少罪,偶尔不小心碰到更是痛得他恨不能昏死过去。看到有手朝伤口而来,他下意识就往后退。
他受够了苦楚,气急败坏地道:“孔娇娇,你往哪推呢?”
胡妍美一步踏出门,道:“不用你假好心,我就算被休出陈家门,也不会登你孔家的门。还有,我哪怕和天下人结仇,都与你无关,葛氏与你之间本就不清不楚,她女儿都是你的血脉,这是她亲口跟我承认的,你以为凭着几句撇清之语,我就会相信安平受伤与她无关?”
她再次逼近一步,一字一句地道:“孔清,你从陈家得了那么多的好处,安平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对你处处照顾。你却对他下这样的毒手,看你这样,还毫无愧疚之心。你简直畜牲不如!”她伸手一指:“你瞪我做甚?滚啊!”
陈家的宅子在主街上,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关于孔娇娇身上发生的事,最近全都沸沸扬扬,看到姐弟俩见面,外头的行人都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悄悄关注这边情形。
街上很快就围了不少的人。孔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姐姐呵斥,面上有些挂不住:“我是为了你好……”
胡妍美不耐烦打断他:“这话怕是你自己都不信。这么多年以来,你从来都是趴在我身上吸血,从不记我的好。还为我好,亏你编得出来!”
她再次伸手,朝他受伤的手臂推去。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孔清也清楚今日怕是不能如愿,再留下来只会被人看笑话,撂下几句姐姐不识好人心之类的话,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胡妍美站在门口高处,再次强调道:“我和孔家已经断亲,他们如今走投无路,全靠借银度日。劳烦大家帮忙转告一下,借的银子也好,欠的人情也罢。我绝不会帮孔家还。”
说完这些话,她转身就看到了门口的陈佳慧。
陈佳慧那天从孔家回来之后,也出门了几次……虽然陈家和孔家都没有人提那天发生的事,但还是有人猜到了一些真相。陈佳慧面色自如的出门,就是为了打消他们的疑心。
影响肯定是有的,曾经有人提过想要和孔家结亲的两户人家,最近都飞快定下了亲事。明显是怕被孔家缠住。
对于婚事,胡妍美已经对外放了话,说陈佳慧要等到十七才定亲。如此,没人上门提亲,也在情理之中。
衙门那边没有消息传来,胡妍美倒也不觉得意外,大人要忙百姓的春耕秋收,还要修桥铺路,更有各家的恩怨求他帮忙断个明白。因此,案子报上去,得跟着往后排。
葛氏始终没有上门。
倒是陈族长,上门后斥责了一通孔娇娇的胡言乱语,眼看陈父不搭腔,他咽回了休书的事。只说这一次原谅了孔娇娇,若再有一次,就算苦主不追究,他也绝不放过!
转眼到了盛夏,陈安平还是不能起身,但身上的伤已经养好,再没有性命之忧。
酒楼中的生意恢复了以往,若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陈家夫妻俩重新接手了酒楼的生意,手把手的教导陈佳荣,不太愿意让胡妍美再插手。
说到底,他们还是因为孔清做的事而迁怒了儿媳。
胡妍美不生气,暗地里找了两个年轻后生每日跟着陈佳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