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种事,林夫人也无奈得很。
成亲的是她长子林长贵,也是她几个儿子中最出息的。若不是这孩子实在机灵,做了知府夫人的小姑子也舍不得将女儿嫁回来。
结果呢,大喜的日子闹出了这样的乌龙。还得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不敢往外说,查也不敢查。
看着面前女子一脸烦躁,林夫人勉强扯出一抹笑:“玲珑,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谁也不想出这种事,稍后我就找马车送你去曹家。你妹妹那边,说不准一宿没睡。昨夜我就懊恼了一晚上,真的想不通。”
说话间,林老爷从里面出来,他在衙门里领了个差事,现如今是七品官员。他当初是举人捐官,若没有意外能让他立下特别大的功劳,如今这已经是到顶了。
“让人送早膳来,也让他们都回去。”林老爷想到新婚第二天新嫁娘没有敬茶见人,兴许会惹人怀疑,顿了顿道:“就说新人贪睡,让他们一个时辰之后再来。”
用一个时辰将人换回,足够了。
说话间,帘子掀开,林长贵走了进来,他脸拉得老长,进门就道:“昨天我接的是后面出来的那位新嫁娘,你穿的衣衫也是当初我和表妹一起选出来的,不应该错。按理,你是长姐,应该先出门,为何走到了后面去?”
姐妹俩身形差不多,又穿上了繁复的嫁衣,头上的钗环也和往日打扮不同。只看盖头的形状,压根认不出谁是谁,他已经很小心了,也怕闹出这种乌龙。可最后还是出了事。
好好的婚事出了岔子,本该是自己的新嫁娘结果却登了别人家的门,新婚之夜都在别家过的,林长贵心情很不好。他看向胡妍美,眼神里满是审视:“你作何解释?”
胡妍美眉眼淡淡:“我带着盖头,你看那料子就知道,我当时跟个瞎子似的,别人怎么扶,我就怎么走。我为何走在了后面去,你应该去问问你姑母是怎么安排的。”
她侧头吩咐彩月:“去把盖头拿来。”
彩月在外答应了一声。
林长贵身为男人,本不会注意女子所戴盖头这些小事,但他偏偏记住了。因为昨天他还想看看表妹的妆容来着,有些盖头轻薄,隐约可见里面的容颜,结果他却什么都没看见,当时还失望了一瞬。
取盖头需要时间,林长贵又问:“那嫁衣呢?我表妹亲自挑选的嫁衣为何到了你身上?”
胡妍美蹙眉:“上错花轿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在这质问我一个人本就不讲道理。这样,稍后等二妹来了,最后是母亲也到了,咱们再一一细说。”
她走到桌旁:“我不是你们家的新嫁娘,但也还是个人吧?我昨天都没吃上饭,晚上你们也没派人给我送,现在我饿了。”说到这里,她似笑非笑:“林大人,你是我妹妹的舅舅,也算是我的亲戚,总不会吝啬一顿早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