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给我点颜色(1)

他的乔姑娘 咬春饼 12054 字 2022-08-24

这时,一道男声传来。

刚离座的张洋很快又坐了回来,“我让人帮我们拍个合照,欢迎师妹!”

好心路人拿着手机倒数,“3、2、1!”

风卷残云的桌面,笑脸如花的男生女生,每一帧都青春逼人。

张洋把照片发到群里,周乔保存到手机,开心地将照片发至朋友圈里——

“新生活,新伙伴。”

后面还跟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周乔甚少发动态,所以点赞留言数上升得很快,都是初中高中大学的同学。

有问候的,有祝福的,还有夸她越来越漂亮的。

但,城市的另一边,某个人要奓毛了。

刚散会的陆悍骁,回到办公室顺手看了眼微信,结果刷到了周乔更新的动态。

他把那张照片放大,目光盯在那两名男同学身上,表情要吃人。

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第一天就认识这么多男生?

还一块吃饭,吃的什么破饭啊!陆悍骁一看周乔还笑得那么灿烂,跟他在一起时这种笑容都很少有!

陆悍骁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气得他鼻涕都要流出来了。

都赖周乔,本来他早上就有点儿感冒的症状。

“不行,要冷静。”

陆悍骁逼着自己镇定,深呼吸,长吐气,告诉自己要淡定,校园生活多美丽,瞎思乱想可不行。

陆悍骁拉开抽屉,点了根口感更烈的雪茄,他抽了两口,越抽越烦躁,终于按捺不住地给周乔打去电话。

对方竟然没有接。

“擦!”

陆悍骁差点把肾7给砸了。

就像一个燃点,又让他体内的幼稚鬼出洞。

陆悍骁开起了夺命追魂call模式。

打到第五遍的时候,终于——

“喂?

出什么事了?”

周乔接听了,语气急急地问。

一听她的声音,陆悍骁觉得又生气又委屈,语气带刺:“怎么,你盼着我出事啊?

就算真出事,打你电话这么多遍都不接,我早死了!”

周乔皱眉,“怎么了啊你?

我看你未接来电好多个,难道不是急事儿吗?”

陆悍骁道:“你也知道我打了这么多个电话啊,是不是和师兄师弟吃大餐吃得太投入。

啊?

!”

安静数秒之后。

周乔才平静说道:“我刚才去上洗手间,手机放桌上没有带。”

然而,这个解释不仅没能让陆悍骁内疚,反而让他心头缠绕出更加无以名状的憋屈感。

“你还发了朋友圈,一张照片!”

“我发照片怎么了?

师兄师姐热情待我,我连张照片都不能发?”

“第一次见师兄你就发照片,那我当了你这么久男朋友,你一次都不发!”

“意义一样吗?

新生活开始,美好留恋一下不可以?

我大一入学那天也发了朋友圈呢。”

“好好好,我明白了,你上个学叫开始新生活,我和你在一起,你压根没觉得是新生活吧?”

陆悍骁越说越气愤,“那我俩过性生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发朋友圈!”

“你冷静一点儿可不可以?”

周乔嘴里发苦,语气都打战了,实在不知道又哪里惹火了这位祖宗。

她不想两人为了这种琐事起争执,只好放缓态度耐心哄劝:“你和别人能一样吗?”

显然,陆悍骁没领会到女朋友的辛苦用意,反而更来劲儿了,“别人值得你公开炫耀,我就不可以,呵,当然不一样。”

周乔的忍耐堆积成一团,终于变成一块硬石头,她懒得废话,直接掐断了电话。

听到“嘟嘟嘟”的断线音,陆悍骁蒙了几秒,“喂?

喂喂喂?

!”

反应过来后,他抓起办公桌上的一尊细花瓶就给砸了出去。

花瓶弹到墙上,“噼里啪啦”碎成四瓣英勇就义。

听到动静的朵姐蹬着高跟鞋跑进来,“出什么事了陆总!”

推门一看,“我的天,这是上个月拍到的青玉花瓶,我和lily那个小娘们儿对干,好不容易竞拍到的啊!”

陆悍骁黑着一张脸,“出去出去,给我滚出去!”

竟然敢挂他电话。

自己做错了事情,凭什么挂他电话。

陆悍骁一想到自己,凭本事帅气多金了这么多年,事业上人人对他毕恭毕敬,偏偏被一个小丫头折了腰。

陆悍骁越想越气,拿起手机点开周乔的电话号码,二话不说给人拉进了黑名单。

“这次你不哄我久一点,休想我理你!”

就这样,陆悍骁从中午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下班,下了班他还蹲在办公室里迟迟不走。

从拉黑周乔那一刻起,他就通知保卫部,把公司大门的监控摄像头画面调到了自己电脑屏幕上。

他对着屏幕一下午眼睛眨都不眨——

不应该啊,周乔竟然没来负荆请罪?

陆悍骁往老板椅上一躺,差点儿七窍流血身亡。

卧槽,这个女朋友,真的很狠心啊!

陆悍骁认了,赶紧拿起手机,速度地把周乔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黑夜降临,天色由浅变深,陆悍骁的办公室没开顶灯,只电脑屏幕亮着安静的光。

他一个人颓靡地坐在椅子上,觉得呼吸不畅,可能是感冒又加重了。

这个千刀万剐的臭周乔。

陆悍骁气得鼻孔都放大了,他拿起手机,大丈夫能屈能伸,主动打过去!

结果——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十几遍都是这个声音,陆悍骁已经领悟到,周乔也把他给拉黑了。

陆悍骁一手按着额头,一手拿着手机,谁说男人有泪不轻弹。

此刻他真的很想用眼泪为大家弹奏一曲《伤心太平洋》。

更糟糕的还在后面,周乔不仅拉黑了他的电话号码,微信列表里,也消失了。

陆悍骁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点儿脾气和过瘾压根算不上什么,害怕失去和紧张轰轰烈烈取代了情绪。

他头脑还算清醒,在去周乔租的房子之前,先给李教授打了一通电话。

五分钟后。

陆悍骁从李老头那儿知晓,周乔已经不在本市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李教授带队,带着这一帮学生奔赴邻市做项目了。

路上,齐果告诉周乔:“老大的做事方法就是这么出其不意,以后要做好经常临时出差的准备。”

周乔笑了笑,没说话。

见她一路也不和大家聊天,齐果小声问:“怎么了?

是不是心情不好?”

因为周乔总是忧心忡忡地看手机,齐果一副过来人的经验,又问:“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周乔说没事。

齐果以为自己揣度错误,也就不再聊这茬话题。

李教授声名在外,所以手上的资源颇为丰富,在他手下干活虽如高压电网,但传授的也是真金白银的实战经验,而且导师向来慷慨大方,分下来的报酬也算可观。

今天他们是去一家电缆公司做半年财务报表,技术量不算太高,磨的是耐性和基础。

到达已快三点,简单地浏览了一遍资料后,公司方就做东设宴,请他们吃饭。

接待的是该家公司主管经营的副总,分管的事情大多数是与人打交道,所以这位哥们儿性格相当欢脱,迷情酒桌文化。

虽然李教授在开席前就有话在先,这几个学生,张洋和李迪喝啤酒,周乔和齐果喝旺仔。

但该副总两杯白酒下肚,人就high天high地了。

周乔长得漂亮,身上那股淡然微冷的气质很是拿人。

“这位周同学,我觉得你特别眼熟。”

副总开始套近乎,“特像我的一个大学同学。”

李教授呵呵道:“那年代可有点儿久远啊。”

“时间证明一切,有时候久一点儿不见得是坏事。”

副总刻意压低了声音,虽是对李教授单独说,但声儿足够所有人听见。

“那是我们系的系花,美得跟仙女下凡似的!”

桌上陪同的人一阵语焉不详、暧昧不明的笑。

李迪和张洋面面相觑,懂事地举起酒杯,打破这个气氛,“胡总,早听说您业务能力出类拔萃,我们这帮小的,以您为榜样,还需多多向您学习。

我们敬您。”

“好!你们都是国家的栋梁!”

胡总被吹捧得心情倍儿棒,白酒一仰,“我干喽!”

放下杯子,他很快又斟满酒,两杯,然后站起身,一手一杯竟朝着周乔走来。

“小乔同学,下午我就看出来了,你们都是做事儿特别认真的孩子,不过,李教授带出来的人才,一定不会差,给,我敬你。”

周乔盯着推到面前的酒杯,赶忙起身,对胡总说:“谢谢您谬赞,但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要不,我以茶代酒,您也别嫌弃。”

那位胡总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酒的度数不高,女孩子喝一点儿还美容呢,就半指,不多。”

这时,李教授叩了叩桌面,“胡总啊,半指怎么过瘾,来,我陪你喝,怎么说也得半杯吧。”

李迪和张洋忙站起来,“我我我,我们也可以。”

借着酒色壮胆,脑子容易一根筋。

那胡总也铆了劲儿似的,闻声不动。

场面陷入淡淡的尴尬之中。

周乔沉心定气,从胡总手里接过酒杯,“好,我陪您喝一杯,先干为敬。”

一听,对方立刻笑容拂面,脸上的横肉堆成了一道道的小肉褶子。

周乔抬手的动作刚起了个头,突然,包厢的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哟,不好意思啊各位,我走错地方了。”

众人回头。

周乔闻声惊诧,是陆悍骁!

果然。

手还搭在门把上,一身黑色修身呢子大衣的陆悍骁英俊不凡,他笑着望向所有人,轻松自然地不请自来,边走边松脖颈上的羊绒围巾。

“挺多人啊,我最爱热闹了。”

边说,边走近了周乔。

隔得近,他身上风尘仆仆的味道扑鼻而来。

周乔怔怔地盯着他,不可置信。

陆悍骁目光一低,看着她手里的酒杯,吊儿郎当地一笑:“叫胡总?

胡总是吧,这酒,我来帮她喝。”

然后,他手指一掠,从周乔手里拿走了白酒。

杯子凑近鼻间闻了闻,陆悍骁挑眉,“特供茅台,挺有诚意啊。

不过……”

他尾音拖长,落向胡总的目光刹那变幽深,“我女朋友的酒,只能是结婚时候,和我喝的交杯酒。”

说完,他仰头一口喝尽,喝完把瓷杯往桌上不轻不重地一顿,然后牵起周乔的手——

“告辞。”

外面风霜骤起,冬夜渐冷。

周乔被陆悍骁拽着手腕,近乎拖扯地前进。

“你弄疼我了。

慢一点儿。”

周乔去拂他的手。

“陆悍骁!”

一声呵斥倒让人停下。

“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陆悍骁转过身,面目凶悍,“你对我这么凶!你这么凶!”

周乔愣了愣,然后撇撇唇,脸慢慢转向右边。

“你干吗拉黑我?

!”

陆悍骁怒火升级。

“不是你先拉黑我的吗?”

周乔又把头转过来,对视。

“我……”陆悍骁一时语噎,担惊受怕全部憋死在了舌尖,他看着她的眼睛,一秒,两秒。

最后,他败下阵来。

委屈地低下了头,小声说:“我一路开高速过来找你,臭乔乔,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

“你答应会一直宠我的,说话不算话。”

陆悍骁跟个讨不到鸡腿的熊孩子似的,耍脾气道,“你这个屎味的骗子,哼。”

周乔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我哪里臭了?”

陆悍骁说:“嘴臭。”

周乔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已经深深了解他的一肚子坏水。

这种语言陷阱才不上当。

于是,她轻飘飘地“哦”了声:“臭就臭吧。”

刚转过身,肩膀一重,就被陆悍骁抓住。

“你说臭就臭啊?”

他顺势搂住她的腰,低头吻了下来,他缺乏的安全感似乎要从这个吻里全部弥补回来。

直到周乔喘不过气,陆悍骁才松开。

嗓子是润的,嘴唇是湿的,陆流氓的声音是低沉的。

“我错了,你一点儿都不臭。”

过了好久,他又意有所指地道歉:“……对不起,原谅千刀万剐的陆悍骁吧。”

陆悍骁这自黑的诚意满满,屎屁尿都用来给自己加冕了。

周乔冷着心肠说:“你自己想想,这是第几次了?”

“你第二次生气。”

“只是第二次?”

“啊,你还气过很多次啊?”

陆悍骁挠了挠鼻尖,不明所以。

“……”算了,不与小公主论长短。

周乔问:“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陆悍骁小鸡啄米,“爱发脾气,爱吃醋,差点儿酿成爱情的事故。”

“还有呢?”

“还有?”

陆悍骁想了想,“没了啊,剩余的全是优点了。”

周乔“唉”了声:“算了。

你有地方住吗?”

陆悍骁摇头,“我车还停在饭店门口呢。”

周乔说:“我们就住在公司旁边,我去帮你开个房吧。”

“还开什么房啊,我跟你住一间就好了。”

陆悍骁伸了个懒腰,“开了一下午车好累。”

“我和学姐住一间呢,你单独开一个吧。”

周乔提步要走,“我进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再陪你去宾馆。”

“等等,”陆悍骁抓住她的手,“你还进去干什么?

我没一脚踢爆姓胡的狗头算仁慈了。

他有什么资格让我女人陪他喝酒。”

周乔虽然也不想进去,但,“李教授还在呢,总不能让他们难堪啊。”

“别提李老头。”

陆悍骁冷脸,“第一天就带你出差,越老越不可爱,下次再也不喊他打麻将了!”

周乔被他有仇必报的神情逗笑。

陆悍骁揽过她的肩,“再说了,我远赴千里过来负荆请罪,你总得好好欣赏一下吧。”

就这样,周乔被他带上车,两人去往酒店开好房。

陆悍骁一进去就躺床上,“爱妃,过来给大王揉揉肩。”

周乔边关门边说:“你不是来负荆请罪的吗?”

“哦,对。”

陆悍骁赶忙起身,换了个姿势,往床上双膝一跪。

“我,该死的陆悍骁,于公元2017年让女朋友周乔不痛快,罪孽深重,应遭天打雷劈。”

说罢,他表情夸张,双眼上翻,四肢抖动,“啊啊啊,雷劈中我了,电在抽我啊啊啊。”

周乔:“……”

“乔……乔。”

陆悍骁捂住胸口,“受伤”倒床,断气儿似的说,“男人听了会流泪,周乔看了会心碎,不道歉我好后悔,求你再给次机会。”

周乔走过去,伸手往他脑门上一弹,“好好说话。”

陆悍骁立刻恢复正常脸,像日本女人一样,手心朝下老老实实地放在大腿上,“请接受我诚恳的道歉思密达。”

周乔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食指挑起他的下巴。

“再有下次怎么办?”

“这……”陆悍骁斟酌了一番用词,“再有下次,你就塞个跳蛋放我裤裆,遥控器你拿着,想什么时候按,就什么时候按。

办公室,开会时,与员工吃饭,接待客户,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宇宙不爆炸,跳蛋不放假,一键按下,让它们打群架。”

周乔:“……”

陆悍骁双手合十,比在唇边,“求求你了好乔乔,原谅我一时的鬼迷心窍好不好?”

周乔觉得,自己没被他气死,也会被他笑死。

“你笑了,是不是就代表原谅了?”

陆悍骁“呀”的一声,跳下床抱着她原地转了两三圈,“你的笑容比红牛还管用,困了累了伤心了,只要你对我笑一下,多年的内风湿都痊愈了。”

周乔揉他的脸,“你就这张嘴会贫。”

“我这张嘴不仅会贫,还会舔。”

陆悍骁伸出舌头老长,作势就要凑近她的脸。

周乔嫌弃地躲开,“剪刀呢?”

陆悍骁却突然把头埋进她胸口,“嗯”的一声,全身泄气一般地说:“我也生气自己为什么如此不淡定。”

周乔安静下来,手指捋着他的头发,一搓一搓地顺着。

“从小,我们家除了我爷爷,全都让着我。”

陆悍骁又开始剖析起心路历程了,“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我就是大院里的霸道校草。”

周乔轻轻笑了出来,目光垂落到他的头顶,“陆爷爷说你是草包。”

“可能我就是个草包。”

陆悍骁把她抱得更紧,“虽然我毛病很多,但你能不能看在我优点也不少的份儿上,不要推开我,用你34c的胸怀拥抱我,你要一直宠我爱我。”

等等。

这台词是不是说反了。

周乔哭笑不得:“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陆悍骁说:“那当然,帅气多金的男人怎样都有理。”

周乔一声喟叹,下巴也抵住了他柔软的头发,“陆哥,你多给我一点儿信任。

相信你选女人的眼光,相信你的感觉。”

陆悍骁着迷地点了下头,“嗯。”

“以后,不许无端猜忌,不许没理由地发脾气,有事情好好说,你要解释我都给,这样行不行?”

没等他回答,周乔代他回答:“就这样,不行也得行。”

陆悍骁眼神迷离,“我天,乔乔,你是一个年纪轻轻长得又好看的霸道女孩子。”

周乔挑眉,“转过来。”

陆悍骁:“?”

“不是负荆请罪吗?

我还没消气呢。”

陆悍骁紧张兮兮地转过背,“你想干吗?”

周乔挑眉,“趴下。”

“……”

两分钟后。

“驾驾驾!”

周乔骑在陆悍骁背上,陆悍骁驮着她满屋子跑,“这振动幅度像不像跳楼机?”

“第二项运动,自杀式蹦迪,high起来!”

陆悍骁背着周乔开始疯狂摇晃,惹得她惊叫连连。

“最后一项运动,人体炸弹——嘭!”

陆悍骁背着人往床上一摔,周乔被震得眼冒金星。

周乔的这个临时项目要两天时间才能完成,但他上午十点有个不能缺席的会议,所以天未亮,陆悍骁就穿戴整齐出了门。

他性格里虽有不靠谱的一面,但在重要事情上,还是克己守则,进退有度。

不能迟到的会议,一定掐准时间按时参加。

事关上市公司一季度利润报表的审核,一投入就是一整天。

好不容易散会,已经接近下班。

陆悍骁在办公室处理了一些堆积事务,夜色披身时,他才准备离开。

电脑刚关,手机就响,陆悍骁拿起一看,挑眉接听:“徐女士,还记得您有个帅气多金的儿子啊?”

徐晨君习以为常,波澜不惊地问:“我见你办公室灯还亮着,朵秘书说你在加班。

没吃饭吧?

徐辉路上新开了家粤菜馆,一起去尝尝?”

陆悍骁开了免提,边穿外套边回应:“难得啊,徐总亲自请吃饭,等着,小的麻溜地下来接驾。”

徐晨君的车停在大厦路边,陆悍骁的车经过,按了下喇叭,然后在前边带路。

二十分钟后,母子俩并排进了餐厅。

“这装修还不错啊。”

陆悍骁看了看墙上的壁画,“老板有点品位。”

服务员已经将茶斟好,他拉开木椅落座,“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周。”

徐晨君吹了吹热气,随意聊到,“回来后我又去了趟海市。”

陆悍骁也端起茶杯,动作顿了下,“您去那儿干吗?”

“和大供商有些问题必须面谈。”

徐晨君浅浅略过,然后意有所指地说,“我看见你了。”

陆悍骁一点也不意外,“在紫东公馆吧?”

他抬眼,“妈,你也今天回来的啊?”

徐晨君昨天看到了陆悍骁和周乔,就在那家公馆门口,他们亲密地抱在一起。

母子两人这会儿都默契地闭了声。

像是暗自较量的对立方,就看谁先把持不住阵脚。

最后,还是徐晨君挑出开场白。

“你和周乔到哪一步了?”

她问得直截了当。

“该到的都到了。”

陆悍骁笑脸答,也真诚建议,“徐总,手上的生意能放的就放吧,我准备让你明年年底抱孙子。”

徐晨君的眸色和茶水一样,她只当这是玩笑,拿起筷子夹了块小食放嘴里轻嚼。

“本来,你的交际妈妈不该指手画脚,但男女关系上,我还是给你一些建议。

这年头,谈谈恋爱没什么,你情我愿达到互利共赢,也算心情愉悦的体验。”

陆悍骁握着茶杯,手指在杯壁上细细摩挲。

徐晨君放下筷子,蔻色指甲修剪精致,她继续道:“你成熟了,知道关系深浅,亲密度也要有个尺寸,男人嘛,抽身就走,干干脆脆不碍事。

但是女孩子不一样,容易被牵绊——妈妈的意思是,适可而止,不要让周乔误会什么。”

陆悍骁安静地听完,低头品了品茶,再抬眼时,表情虽有笑,但笑意像沾了寒露未达内里。

他问:“周乔误会什么?”

徐晨君说:“误会谈次恋爱就必须要有一个结果,虽然她成年了,但还是学生,社会经验缺乏,难免单纯得一根筋。”

陆悍骁还是笑,反问:“她要一个结果不应该吗?”

徐晨君动作一顿,眼神起了疑,似万般不解,“谈个恋爱而已啊。”

“我是和她确定了恋爱关系,这点我和她清清楚楚。”

陆悍骁手肘撑在桌面,十指交叉着,眼神坚定,“妈妈,你是不是还不太了解?”

徐晨君不说话。

沉默了几秒,陆悍骁一字一句地说:“我和周乔是认真的。”

徐晨君眼色沉了沉,“怎么个认真法?”

“满意现在,并且会和她有未来。”

陆悍骁报以轻松一笑,“就是户口本、房产证各种证上面,都会加上她的名字。

说起来,妈,我有一个建议,干脆给她改姓,姓陆叫陆乔得了。”

徐晨君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你别乱来。”

“从小到大,我乱来的事情可不少。”

陆悍骁捏着杯子,轻轻往桌面上磕了三下,“但这一次,我无比认真。”

徐晨君简直痛心疾首,“胡闹。”

陆悍骁“啧”了一声,嫌弃道:“千万别生气,妈,您一生气,看皱纹都出来了。”

他继续汇报自己的爱情心得,“是我主动追的周乔,没少花工夫,当然我也从她那儿学会了游泳,不算亏。

和她在一起,我的文学素养得到了超高提升,出口成章。

对了,妈,需不需要我给你现场来个押韵的对联?”

徐晨君的右手,轻轻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这是她动怒的标志性动作。

陆悍骁缓了缓,给她续了茶水,才笑着说:“妈,周乔从心到身,都是我陆悍骁的人了。

做男人不能太浑蛋,您儿子,要么不碰女人,碰了,就一定负责到底。”

他用玩笑的语气,不动声色地表达自己的坚定立场。

“你不用试探我,不用拐着弯地劝说。

因为你也要和周乔做一辈子的家人,所以我的态度,就撂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