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姐姐!(2)

去看星星好不好 咬春饼 2261 字 11个月前

第18颗

门“砰”的一声摔得震天响。

霍礼鸣拽着宁蔚的手臂粗鲁蛮横地进去屋子。

隔着大几米的距离,佟辛都好像吃了一嘴门板灰。她渐渐收起面具,嘴角轻松看戏的笑容也落幕大半,剩下的那点弧度,透着点意兴阑珊。

佟辛回家后径直去卧室,三两下脱了过年买的新外套,换上旧衣服。她出来时,佟承望回头看了眼,“咦?刚才不穿这件衣服的呀。”

辛滟:“不是去拿快递吗?快递呢?”

“没等着人。”佟辛说。

坐在沙发上回邮件的佟斯年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问:“礼鸣回来了吗?”

“回了。”佟辛脱口而出。

一个问得微妙,一个后知后觉。这两秒的安静,是兄妹俩的各怀心思。尤其在佟辛欲盖弥彰的又补了句,“我顺路看到的。”

佟斯年哦了声,继续低头回邮件,只是打字的速度悄然慢了下来。

相比佟家的宁静,隔壁就是水深火热。

霍礼鸣对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看样子还不好打发的“姐姐”,真是一脸懵一头水。

两人四眼相瞪,静静的,久久的,铆出了一股势均力敌的劲儿。宁蔚眼睛曼妙深长,是典型的杏眼,本该赋予温柔似水,但长在她脸上,像深夜霓虹,冷冽又多情。

霍礼鸣不耐烦地先行挪眼,抽起了烟。烟雾升腾遮掩表情,他眉心蹙成川字,一只手勾出钱包,点了一叠扔在桌上,“你走。”

宁蔚看都没看,“当我敲诈?”

霍礼鸣丢了个“难道不是”的眼神。

这么些年,上门儿认弟弟的都能组一支足球队。哭天喊地的有,声泪俱下打感情牌的有,抱他大腿儿撒泼打滚的也有。

最后都离不开一个钱字。

这种可笑又可悲的经验,逐渐磨灭了他的至诚期盼。霍礼鸣近乎麻木,跟背书似的流畅启唇,“不过你肩上的疤,画的是上门认亲的人里最逼真的。”

宁蔚被他又拽又嚣张的语气听笑了。她冷哼,“你什么毛病?不信人还找什么找?”

霍礼鸣的火气也上来了,“你走不走?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

宁蔚还是冷呵,低喃一句,“还跟小时候一样混蛋。”说罢,她拉下外套拉链。

霍礼鸣皱眉,“你干嘛?”

宁蔚直接脱了外套,扒拉开羊绒衫,再一次露出光洁的右肩。霍礼鸣真要窒息,语气危险警告,“你这女人什么毛病?”

宁蔚用手指很用力地去戳那个圆形的疤,自证所言不假。

霍礼鸣到嘴边的骂语瞬间憋了回去。

“你五岁就是个熊玩意儿,抢我糖吃,太烦人了,不然我也不至于被开水烫伤。不肯去托儿所,半路躲起来让我找不着,害我回家被妈骂,拎着我的耳朵往大街上找,你倒好,躲建军超市玩老虎机。七岁还怕黑,非挤我床上跟我一块睡,半夜还尿床。一男的丢不丢人?”

霍礼鸣耳边像是螺旋桨飞旋的声音,风声鹤唳,刺破耳膜,明明每个字都听清楚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他定定问:“九岁呢?”

“九岁?”宁蔚平静说:“爸妈挂了。”

十分钟后。

霍礼鸣把人按坐在椅子上,和她面对面,眼对眼,一副谈判架势。

“寻人启事哪里看到的?”

“酒吧。”

“凭什么笃定我是你弟?”

“本来不笃定,现在差不多。”

“为什么?”

“我弟从小也是个混蛋。”

霍礼鸣忍了忍,“寻人启事上说了,电话联系,你堵门口算什么事儿?”

宁蔚简明扼要,“我没钱交房租,我缺钱。”

对视三秒,霍礼鸣冷哼,“你是缺爱。”

宁蔚忽的一笑,骨子里的风情像荷叶香,不自觉地散漫而出,“臭小子,我没乱|伦这癖好。”

到现在,霍礼鸣还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