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英杰三十多岁年纪,身材和大奎相当,匀称挺拔;大眼睛,高鼻梁,清爽白净地国字脸,眉眼中带着些书卷气,气质倒象是个高中老师。
唐英杰拍了拍大奎的肩说:“身体还那么壮,我是认怂了,当年要不是你和兄弟们,我早就让队长开除了,就没今天了。”
当年大奎和唐英杰,宋军,黑熊,三胖都在维修队,整天价挖地沟,埋管道,唐英杰最怂,别人都干完了,他连一半也挖不完。全靠大伙帮忙他才能完成任务,他也不含虎,每个月的工资基本都请大伙吃喝了。
唐英杰如此亲热地怀旧,大奎一棵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甄秘书清理了茶台,加水换茶。唐英杰说:“你去忙吧,我来。”甄秘书对大奎莞尔一笑,款款地走了。
唐英杰很会唠嗑,从工作,身体,孩子学习唠起,两人唠了半天,大奎还没整明白今天招见是什么意思。
甄秘书轻轻敲门后走进来,在唐英杰耳边低语了几句,唐英杰笑着说:“好呀,请他进来吧。赵队长不是外人。”
大奎起身要回避,被唐英杰按住,说:“这样就外道了,没事儿,你喝茶,一点小事儿,我问问就完。”
办公室的门再次开了,甄秘书领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老头黑红面皮,衣着打扮像个农民,诚惶诚恐跟在甄秘书身后走进来。
唐英杰没起身,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刘师傅,别客气,坐吧。”又对大奎说:“这是西菜队的刘师傅。”
刘师傅拘拘束束地坐了,低着头,憋红了脸,不知道如何开口。
唐英杰转过身,对刘师傅说:“刘师傅有话尽管说,慢慢说。”
刘师傅心急,话说得颠三倒四,吱哦了半天,终天说明白了。
前几天刮大风把仓房推倒了,他想修修仓房,修仓房得有木料,买木料又得一笔钱,他跟儿子商量,村子西南有一片树林,晚上去伐几根杨木杆儿,能省一笔钱。
仓房很快修好了,却被人举报到了林业派出所,昨天晚上突然来了五六个人,把儿子带走了,说是盗伐林木得判刑。
“这可咋整?带手铐子抓走的。”老刘头呜呜哭起来。
唐英杰说:“刘师傅,你别哭,我现在就给你问问,是林业派出所是不?”
刘师傅点头,唐英杰回到老板台,拿起电话。
唐英杰站起身,在地上来回踱着步,对着话筒说道:“兄弟,忙啥呢?┄┄哦,你天天忙,朋友送来两条开江鱼,这是有讲究的,听说过吧?开江的鱼,下蛋的鸡,头流儿的小烧,二房的妻┄┄哈哈哈。是呀,这么好的东西我得想着兄弟呀,晚上过来尝尝?┄┄哦,那就改日┄┄哦,是,有点小事儿┈┈好,西菜队我有个朋友,他现在就在我这儿呢,他儿子让你们收了,这事是他违法在先,国家有政策,保护嘛。可话又说回来了,我这个哥们儿也不容易,这事儿找到我了,我说我问问吧┈┈好,好,那你费心,不说谢了,我这个哥们儿养的鸡不用添加剂,纯天然的,回头你尝尝,味道确实不一样,有肉味,有嚼头。”
收了电话,唐英杰对老刘头说:“别担心了,不会判刑,一两天就放出来了。不过,为了堵堵别人的嘴,得罚点款,要是钱不凑手就从这儿先拿着。”
老刘头问:“用不用给他送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