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却没有嘲讽他,认真道:“原先高家未倒时,高修文仗着家中权势多番找我的茬,也是好笑,那会儿学堂里头除了邓季文,竟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这边。”
他也知道邓季文当时帮他只是因为同仇敌忾。邓季文品行一般,但却格外得仇富,高修文言语羞辱了他一次,他便一辈子记在心里,从此与高修文势不两立。只是那又如何,事实便是,邓季文是当时唯一一个愿意帮他的人。
患难之交,沈元彻心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换我我也站在你这边。”
顾准摇了摇头:“立场不同,换了你说不定就是下一个高修文了。”
沈元彻撇了撇嘴:“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坏。”
既都已经摊开来说了,顾准便不藏着了:“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可你如今接近我,不过是想要让我押题罢了。”
一针见血。
沈元彻狡辩:“那我之前还开导过你。”
“多半是因为你有求于我师父。”顾准道。
会心一击,沈元彻感觉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但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屁,难得顾准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这还得多亏了府试的榜。于是乎,沈元彻决定主动出击:
“你不能总这么想,我承认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但我从来也没害过你啊,且很多时候我都是抱着好意来接近你的。或许你觉得我瞧不上邓季文是因为偏见,可你如今对我又何尝不是偏见呢?我就闹不明白自己就究竟哪点入不了你的眼了?”
“……”顾准默然。
仔细想想,其实事实也如沈元彻所说那般,他也并没有做错什么,是单纯的不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