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不会是打算从这跳下去吧?关键是!能别以这个姿势带我下去吗?”
星野未来目瞪口呆地望着某白毛一把将自己捞了起来,然后夹在了臂弯与腰部中间。
她在此刻感慨,还好不是扛着的!!
五条悟紧抿着唇线,几个纵身就稳当当地落在了一旁的枝桠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下落时甚至没有多余的震荡。这已经完全不是一句“身姿矫健”可以形容的了。
“五条悟,你怎么了?”被夹在臂弯里的少女,皱着眉头嘟囔着。
五条悟腰腹部的白色衬衫湿漉漉的,滚烫而又结实的肌肉线条紧贴着潮湿的布料,在少女的水手服上晕染出大片大片的湿意,混合着血色的花朵,又渲染出粉色的痕迹。
粘腻,潮湿,滚烫,紧绷。
这是她的身体传来的感受。
周遭的氛围从一开始的慌乱到现在的压迫感,也不过才几分钟。
五条悟在生气,在失控的边缘。
星野未来的脑海里回想起第一个世界里,那个处在癫狂边缘的疯子,还没等她思考好要怎么面对那样的五条悟。就看着他一脚踹开了医务室的大门。
空无一人的医务室,五条悟本想将手里的人直接扔到床上,想了想还是克制着动作,平放到了床边,然后将医务室的大门反锁了。
“伤口在哪?”他冷着一张脸,拿着药箱几步迈到了床边。
星野未来有些手足无措地坐在床边,叹了一口气后,顺从的掀开了水手服上衣的衣摆。
侧腹部有着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白皙的皮肤上,殷红的血肉外翻着,一瞬间让他想到了被犬齿磕破的雪白大福,又让他幻视到皑皑白雪上的嫣然盛开的红梅。
他摇摇头,将自己脑子里绮丽而又诡异的想法抛到一边。他将药箱打开,扫了眼坐在床边的少女。
除去侧腹的伤口,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遍布着栅栏上铁丝的划拉出的伤痕。一道又一道,殷红的伤口,在白嫩细腻的肌肤上显露无疑。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腰腹与掌心的伤口都是水果刀造成的,而且是她自己划伤的。
离开天台的时候,他大致瞥了眼,掉落在栅栏附近的刀具,那是家里的。是那把他昨天还用来切了水果,做了水果挞的水果刀。
也就是说,星野未来不仅早就知道,身为npc的她是有可能会被实施惩罚的对象,甚至随身携带刀具,给系统提供随时可以伤害自己的武器。
如果,系统驱使她的身体,将水果刀插入腹部呢?插入心脏呢?
五条悟不敢去想象那样的结果,只要想到一点,他就难以抑制心底的怒气。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诡异的沉默在不大不小的医务室里蔓延着,星野未来偷瞄着面前阴沉着脸的五条悟,那双澄净的眼眸此刻仿若幽蓝极冷的冰海中,那层寒冷中蕴藏着难以名状的情绪,在冰面下翻卷流动。
虽说压抑着种种情绪,他却仍是轻车熟路地替她处理着伤口,动作轻柔,细致入微得不像是五条悟。
“你在生气吗?”
终是无法忍受这压抑的氛围,她主动开口了。
五条悟抬了抬眼眸,“对,我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我对这个系统是否会杀死我,存有一两层的怀疑,我在赌这个可能。简单来说,你想要的解释就是两个字:赌博。”
正上着药的五条悟手一抖,棉签上使得力气大了点,让少女整个身体微微一颤。
“我不想听这种敷衍的解释。”
她缓慢地吸着气,舒缓着疼痛,“不,不是敷衍。能让我去赌的,我都是有着7成以上把握的。”
停顿了好一会,她又继续说道:“按照游戏,玩家只有你一个。那么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悟你想过吗?”
五条悟垂着眼,拿出一捆绷带,随后开口:“为了游戏能按照既定的规则运行下去。”
“对啊,我应该是为了让游戏继续运行而存在的,也就是说游戏不中断,不消亡,我大概率也不会死。我赌的也就是这个可能性。所以我特地带了水果刀,比起费劲心思控制身体让我摔死,用现成的水果刀杀了我不是更方便吗?”
“你至少应该……”他下意识反驳着,又想到如果提前说出来,系统就会知道,这个计划也会不复存在。话还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
“我不可能提前说的,这个计划能成都是运气使然,你没误解我的意思,我也没误解你的意思。这种情况大概只有这一次了,我怎么可能会让它白白溜走。”
冷静而又疏离的话语,以利益最大化,抛弃情感的影响。应该说,这就是星野未来真正的样子吗?五条悟一边缠绕着绷带,一边皱着眉头思考着。
少女柔软的腰部,纤细到他足以用一双手掌覆盖。白色的绷带交叉缠绕着,一圈又一圈。“未来,你想过一件事没有。在第一个世界,你和那群垃圾打斗以后,第二天你身上伤就好了吧,而这次呢?系统完全没有顾及你的状况。你的高热是多亏了药物的治疗吧。”
他抿了下唇,将绷带的最后包扎捆好。直视着少女的碧色的瞳仁,“或许这也证明,你的身体状况,你的死活,系统并不在意。所以别再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了,我五条悟不需要这种方式来获得胜利。”
一字一句,即使是特意被压低的声音,也难以掩饰他言语里的肆意傲然。
他,五条悟,咒术界的最强,不需要靠这种牺牲朋友的方式来突破困境。
五条悟说完,将宽大的手掌缓缓放在少女的头顶,稍微带着点力气揉了揉有些毛毛躁躁的头发,蓬松柔软的发丝在掌心轻轻摆动着。
星野未来垂下头,默默感受着头顶传来的触觉与重量,“嗯嗯,还有谢谢你来救我。”
“口头上说说可不行哦!”他挑着眉,修长白净的食指点了点面前人的额头,温暖而又细腻的触觉,从额头一点一点往下滑动,直至少女小巧而又秀气的鼻尖。
指腹与鼻尖相触,隐秘的绯色顺着脖颈缓慢上升着,迫使着星野未来连忙向后仰了过去,神色有点慌乱。
“那你要干嘛?”
“帮我把头发擦干吧。”他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一条毛巾,丢给坐在床边的星野未来,努着嘴示意她给自己擦头发。
居然让伤员给你擦头发……,星野未来无奈地笑了笑,牵动着侧腹的伤口,让她皱了下眉头。
“你当时不说话,是被系统操控了吗?”五条悟低着头,感受着毛巾擦拭的动作,不轻不重,刚刚好。
“是啊,感觉意识像是从身体抽空了,什么都做不了,就像是打游戏突然从第一视角变成第三视角了。你那边呢,当时发生了什么?”
“那个家伙很狡猾啊,占据了叶山杏子的身体,但是没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这点不用担心,就像是电脑病毒一样,会一个一个蔓延的。在程序编辑里,出现一个代码的错误,都会导致全盘崩溃。”
五条悟挑挑眉,用手指轻敲着床板,心里暗自做下了决定,看来今晚他有得忙了。
夜深人静,墨色在天际周围翻涌着。昏暗的路灯下,一辆面包车在午夜的空荡荡的街道上疾驰着,一路火花四溅,油门踩到底,在街道上行驶出赛车的气势。
最后一个摆尾,停在了漫无边际的白雾面前。
车门打开,出来的是被人一脚踢下来的“球”,用绳子捆绑着的人。
五条悟一脚一个,将四五个前不良队友,从车上踢了下来。几个不良被绳子禁锢着,嘴巴被黑色胶带粘贴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想活命吗?”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张扬至极的笑容。
居高临下的姿态,无法反抗的恐惧,让几个被捆成球的不良忙不迭地点着头,眼角还有因畏惧而渗出的液体,不知是泪还是汗。
五条悟十指交叉,轻轻扭动着,指了指不远处的白雾。“想活命,就走进去,谁能第一个成功出来,我就放了他,去吧。”
几个不良面面相觑,慌乱恐惧在面上交织着,最后几个人争先恐后地朝着未知的浓郁白雾中跑了过去。
只有第一个出来的才会被这位魔鬼放走,每个人心里的求生欲驱使着他们朝白雾跑了过去。争先恐后,生怕自己是最后一个,丢了先机。
五条悟跟在后面,他慢悠悠地踱着步子,朝着浓雾走了过去,但是凡他所到之处,雾气都像是有知觉般畏惧地退散开来,如同摩西分海,散开出一条道路,不敢接近他三步之内。
真是无聊啊
望着接触到雾气后化作数据与电子就消散殆尽的不良,他咂了咂舌,他揪住跑在最后的不良,一把将他砸到身后的坚硬的水泥地面上。
“你可以滚了。”
摔倒在地的不良顾不得身上的绳子,挣扎着身体,想让自己离这个恶魔更加远一点。
夜色静悄悄的,月光冷冽,倾倒在这片雾气上,随着雾气一起浮浮沉沉。
五条悟捏着指节,冰冷的目光扫视着这片浓郁的雾气。就在之前那几人化作数据后,他感受到了月光的变化,像是吸收了那些数据后,变得更有质感了。
他一步一步迈入雾气中,翻转升腾的浓雾在他周遭试探着,却又迟迟不敢靠近,所到之处,皆为退让。
最终在最深处,在边界的最末端,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咒力。
丝丝缕缕的咒力残秽在边界的最深处蔓延着,粘稠的灰暗咒力一点一点混合在雾气中。
那是他的咒力。
果然,他的想法没错,整个游戏就是抽取他的咒力来维持运转的。
“哈哈哈哈哈哈!!!”
他将手掌抵在额头,笑得肆意又张扬。明亮而又强烈的蓝色瞳仁里,兴奋与冰冷相互交织缠绕。他笑得愈发大声,在空荡荡的街道里,甚至有着隐隐的回声,连带着眼角也渗出点泪光。
用他的咒力来控制他自己,难怪上次更换世界的时候,咒力会回到自己身体里了。
真有意思啊,他现在越来越好奇这个游戏空间运行的规则与目的了。
找到自己想找到的东西后,他打了个响指,兴趣盎然地朝着停在路边的车子走了过去。
等到他回到家附近时,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
月色莹莹,透过庭院里的参天大树,在他肩头撒下一片阴影,连带也遮掩了他那张脸上明暗交织的情绪。
客厅里的灯还是亮着的,是整条街道上唯一亮着的灯光。就像是伫立在广袤无垠,海浪翻腾的深海中的灯塔,灿若明月。
还没等他扭动门把手,房门从里面打开了。浅栗色的短发少女站在门口,嘴角上扬,笑容灿烂明媚,碧色的瞳仁里倒映着浅浅的月光,波光潋滟。
“欢迎回来。”
她微微偏着头,眉眼里像是藏着万千星辰,又像是铺满了温柔月色。让白毛dk有些愣在原地。
“怎么了?”
声音也好似浸泡过热气般温暖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