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倒得乱七八糟的酒瓶;沙发上、茶几上扔的烟盒;餐桌上化了一半冰的刺身船。
一年多前,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沈沐淮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他在遇到任何事都能坚强、成熟、负责任,可他当初不过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而已。
而她却理所当然地,让他以儿子的身份,去处理她糟糕的婚姻。
沈沐淮现在的状态很糟糕,他休学后,不出门、不再主动和人交流,每天就在这里,颓废度日。
她却已经不敢渴求太多,只要他还活着,只要她还能看到在呼吸着的他,就已足够。
卫生间内传来哗哗水声。
她举着手机转身。
卫生间门敞着,冷白色光线照出一道颀长剪影,他微俯着身,正用手接冷水往脸上扑。
头发长了许多,没怎么修剪,额前碎发半遮住眉眼,被冰水浸湿也不在意。
注意到光线,沈沐淮站直身,对突如其来的光线异常不适应,眯着眸扭头看过来,眉眼仿若缀了寒冰。
白语冰手一颤,立刻关掉电筒。
屋内霎时重新陷入黑暗之中,像地狱。
她对现在的沈沐淮很不适应,不知道用什么方式面对他,她只知道,为了避免再发生上次的事,她只能顺着他,让他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收拾好了吗?”在黑暗中,她柔声问,“外婆已经到店里了,在等你。”
今天是沈沐淮外婆的六十岁大寿。
她来接他去购买礼服。
白语冰庆幸,幸好还有这个理由,可以带他出去过一过常人的生活,看看外面的日光。
果然,提到外婆,沈沐淮终于有了反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