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淮偏着头,将棉签往脖子上贴。
宴莞尔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紧张地看棉签头和他脖颈上的伤口——完美错开。
他不知道伤口在哪里。
沈沐淮用棉签在脖子上随意蹭了两下就算消毒结束,“好了。”
“不能这样。”宴莞尔声音带了丝愠意。
沈沐淮手上动作微微一顿。
宴莞尔倾身,趁机将他手中的棉签棒拿过来,她指腹微凉,与他捏着棉签棒的指腹快速触碰又离开。
沈沐淮食指和拇指依旧在空气中维持着原来的模样,一秒后,手臂缓缓放下,放下的途中,两指指腹在虚空中无意识地摩挲了下。
细微的动作,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宴莞尔有察觉到。
她不动声色弯唇,微微俯身靠近他。
他们之间的距离极近,宴莞尔鼻尖不经意从他领侧两毫米处划过,闻到了一点点,柑橘类果皮裂开后迸发的微小液珠散出的清爽香气。
沈沐淮头侧得比刚刚更厉害些,下巴微微仰起,露出伤口那侧的肌肤。
伤口在他白净到能看到淡青色血管的皮肤上显得有些狰狞。
台灯立在桌面,以放射型姿态散发冷调灯光,空气中的小小尘埃如星子点点,身披光芒无声飞舞。
“可能会有点儿痛。”在棉签落到伤口前,她轻声在他耳边提醒。
沈沐淮没有和女生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所以在她离他很近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要隔开一些距离。
可她只是因为他看不见伤口而给他消毒而已,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接触。
他按捺住自己身体的拒绝意识,在她靠近的那瞬间挺直背,僵直着身体,仿佛被瞬间注入了水泥,变成裹着名为沈沐淮皮肉的一座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