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以古楼兰为中心的战事起的悄无声息,却因为柴玉关的举动,滚雪球一般的引动越来越多的参与方之后,变得不一样起来。
先说陆小凤他们这一方。这世上不管是学什么,只要能学出模样来的,那脑子再笨也有限。所以当陆小凤等人就自家这一方散沙一般的情况感觉不满时,其他人也不是没察觉的。只是江湖人,自来桀骜,要他们承认错误?给别人当手下?那不能,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可不是说着玩的。
不过这事关自家弟兄的性命……有那脑子活络的到底还是没真撒手,并喊了各方的代表统一了一下意见,定下了分头出击的计划。
什么分头出击?说白了就是直接拆伙啦,团体来的直接成一队,单个来的找熟人自己组队,然后想报仇的报仇,想找秘笈的去挖坑,随便怎么整。对于同来的这一堆人的唯一要求是:遇上危险相互支援,以防让人各个击破,全军覆没。
这算什么条件?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呀。绝对发挥出了他们这些人最大的战斗力好不。毕竟这些人里头,除了少数几个真的是一心报仇的(比如王怜花等),其他那些所谓的受害者家属和朋友……大多数人那都是奔着痛打落水狗,顺手牵羊占便宜来的。
柴玉关早年吃下的那些秘笈,他在西域经营出这么大势力所得到的财富,以及早年传闻中他从各处弄来的奇珍异宝……哪样不让人眼红心动?每一个都在自己的心里盘算了无数遍可能获得好处的路线,要不是一起行动怕便宜了别人,他们早就不在这门口的位置耗着了。
如今好了,散开了那就干什么都成了。心动的人行动起来执行力绝对是杠杠的。这里几个领头的刚分说完安排,哪里一个呼哨,人就纷纷散了开去,那么利索劲,看着比那些马匪都不差了。
也是他们运气好,这里刚化整为零,散出去七八成的人手,那头远远的就有一团黄沙漫天席卷而来。
“看哪里,这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马匪呗。好家伙,秋日里能将沙尘扬起这架势,怕不少于百人,这是柴玉关找的后援?”
陆小凤这一伙子人许是因为利益看得淡,又没切身的恩怨的关系,没心急火燎的行动,所以一下就看到了这追尾而来的大阵仗,姬冰雁更是一开口就说中了关键。让他们心下对接下来可能遇到的敌人数量又有了新的估量。所谓事缓则圆放到这会儿还真是贴切。
“不然呢?不过这后援找的少了些,这是看不起我们还是怎么的?”
“要这么说,后头怕是还有。”
“听说沙漠里的沙匪最是诡异,老巢无人知晓,你说,等着这事儿了了,咱们该不该顺藤摸瓜……”
“你这心可真是够贪的,这边还没着落呢,连着第二波都开始打算起来了。”
“不是我会算计,而是不得不算计,你也不看看这一趟来了多少人,就是柴玉关真的富可敌国,呵呵,这一波下来,咱们怕是未必能有收获了,为了这一趟不至于亏了本,你说,我能不想想后手?”
这人谁啊,生意做成这样,还能是谁?姬冰雁呗,要没这份算计的本事,他能成为兰州首富?那三大爷怎么说来着?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得受穷。对吧!姬冰雁算起账来,三大爷都得怕。
这里陆小凤一行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急速的开始往里头奔,另一头玉罗刹也已经不引人注意的来到了这附近,并在某处位置较高的地方架起了千里镜,往这边张望着。嘿,也不知道就他那一团黑雾笼罩的功夫,是怎么看清楚千里镜里的东西的。
“柴玉关说动了几个?”
就是声音也忽隐忽现的,比去年的时候更飘忽了,岁寒三友各自在心里打了个哆嗦,耳朵却不由自主的听着探哨的回报,生怕漏下一星半点。那可是快活王,要是他们能做一次黄雀……白得好处的事儿是个人都不想错过的。
“根据各处探哨来报,一共出去了4骑,不过到目前为止,除了这已经赶来的,只有两处有动静,剩下的那处……教主,行动相当诡异,根据属下得来的消息他们不单没有过来的意思,甚至还在收拾东西,有撤离这附近的意图。”
“撤离?”
“怎么可能?”
“骗人的吧。”
玉罗刹还没说话,岁寒三友先惊得失了声。这样趁火打劫的事儿,怎么还有沙匪能忍住诱惑不来?甚至还撤离?难道这年头沙匪也开始学着当圣人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当沙匪没贪念那只能说明这不是一般的沙匪,很有可能是什么势力的探子拿沙匪当幌子呢。
“派人盯着那边,另外找几个人,给那边的送个信,别让他们大意之下被一锅端了,势均力敌才是最好。”
还能这么操作?哎呦,自家教主这手段是越来越玄乎了啊!
岁寒三友低着头看着十分的恭敬,可眼珠子却滴溜溜的转着,心下的腹议更是没一刻停止,不住的分析着自家教主这操作有多牛掰。
玉罗刹忙着搅风搅雨,江湖人忙着各处攻击搜刮,陆小凤他们倒是一路往内里去,可速度却不紧不慢,所以啊,没有人知道,王怜花母子和白飞飞母女,以及沈浪,这会儿已经到了最里头,和酒色财气四使怼上了。五对四,还挺搭调。
大殿外刀光剑影不断,快活王却依然提着酒壶,斜坐在大殿门口的栏杆上微笑。嘴上还不停地指点手下的武功,并给这些来犯的旧仇敌戳心口暴击。
“王家的剑法其实并不算出众,善游离而短防护,无望,你可以试试近身攻击。王云梦,你这武功这么多年怎么就没进步呢?还是这么几招,真是让人失望啊。”
“白静,你带着的这个小姑娘是谁?我记得当初是让你喝了打胎药的,莫不是你又嫁人了?若是如此,那就是你不对了,都已经琵琶别抱,何必再来找我的晦气?这样让你男人怎么想?”
“这个是沈天君的儿子吧!我倒是也听说过你的名字,可惜了,若是你能再多忍上几年,或许还能有些机会,如今……怕是沈家要绝后了。”
“按说你们都不是一路人啊,这怎么就凑一起了?莫不是被利用了?暗中有算计?谁算计了谁?谁被当了刀子?或者这么说,你们来到底是看中什么了?我的武功秘籍?还是这富可敌国的珍宝势力?别说复仇,若是真想复仇,借刀杀人的方法多的是,哪有用自己的命来博的道理。”
你说这人气人不气人?句句往人心口上戳不说,还从来不落下一星半点能挑拨的机会。反正来的几个就每一个不觉得暴躁的,特别是白飞飞,若非她在听到什么打胎药之后,第一时间想到了春雨说的,快活王的嘴是最大的武器这一条,怕是这会儿已经心神全乱了,怕是更急着询问自己身世而不是打斗,若真是如初,那她今儿还能有命出去?
心里觉得这是快活王计策的白飞飞那真是越打越是心寒,只觉得这人再这么说下去,他们这一方今儿怕是没法子收场了。
白飞飞心急,其他人自然也一样,好在这一次到底不只有他们,这里几个人刚感觉危机重重,斜路里就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一边朗声大喊“我来帮忙。”一边将两个大大的酒葫芦砸了过去,打了财使金无望一个搓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