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小梅看一眼她姐姐,“那晚上我把徐大哥也叫来吃饭?”
“叫叫叫。”邹小戏说,“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让你鬼迷心窍的也不多看看就要嫁了。”
“这人嘛第一眼看就知道行不行。”邹小梅说,“说句不害臊的话,我也这个年纪了,看对眼就上呗,还能像小年轻一样讲斯文讲规矩,那黄花菜都凉了。”
“姻缘都是天注定。”刘三娘说,“也是你的缘分。”
到傍晚,徐家叔侄两果然拎着酒过来了,徐老大见了甘大就说,“甘大哥,上次你匆匆就走了,我想好好谢谢你都不成,这次可要喝个尽兴。”
“上次是我媳妇在家等着,怕她担心,所以接到人就往回走了。”甘大感叹说,“当初是你把妹妹从那花楼里救出来,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之间的缘分。”
“可不就是缘分吗?”徐老大说,“我这个侄子常年在水上漂,一年也就三十初一能坐下来陪我吃个饭。”
“突然有天就拉着我走,说找到一家好吃的馄饨摊,非要我去试试,到摊上一看,这不眼熟吗?”
徐老大也不扭捏,“我侄子只要在松江就要到小梅这吃饭,我为了多看他两眼,也常来,这一来二去就看对了眼。”
“小梅也不嫌我粗鄙,我们两个人搭伙过日子,挺好。”徐老大说。
“只要小梅自己愿意,她姐姐再不愿意也只会支持她。”甘大说,“她对你也不是说有偏见,确实是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又有那样的名声,她难免会多想。”
喝酒间徐老大就把自己的底给托了,他不是松江人,遇上荒年,一家死绝,只有他拖着五岁的侄儿挣扎到松江来留了两条命。
最开始什么都做,做苦力卖人力,每天累哈哈只能维持生计,但是他豁得出去,打架够狠,渐渐在另一条道上混出头来,先是给人做打手看场子,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成了老大。
底下几十号人,他不开盘子,只收保护费。
“你们这行也不容易。”甘大给他倒酒说,“你侄子好啊,在船上我媳妇问他怎么不跟你一起,他说担心你没后路,他跑船,就随时可以给你留一条后路。”
“他就怕你万一哪天有个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