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那种嫌弃和不耐烦,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得到,真实到让人窒息。
那会儿他也不懂周悦这叫打压式教育,只觉得这话过分,考砸了又不是孩子想的,家长难道不能安慰一下再教育,非得这么贬低孩子?
陈家不是这样的教育氛围,所以他不太懂,只觉得周悦不会教孩子。
后来果然,不管杨沐梧还是杨沐桐,都跟家里不太亲近,也都是大学毕业后有机会就离开家,翅膀刚硬就扑棱一下飞走了。
“叮——”
电梯停了下来,门刚打开,蔡老师就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眯眯地道:“陈医生,我马上就要又多一个小外孙了。”
陈叶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道喜:“那是大好事啊,添丁进口,您女儿有了?”
“是啊,都快要生了。”蔡老师笑着抱怨道,“预产期就是下个月,叫她不要乱走,结果她心大,一听说老头子摔了,就跑回来看他,你说这有什么可看的。”
“孩子也担心你们嘛,孝顺还不好啊?”陈叶笑眯眯地应道。
走了几步就到了各自家门口,蔡老师说了声有空过来玩,陈叶客气地应了声,这就各回各家了。
晚上九点,他从书房出来,打算洗了澡再继续看书。
热水哗哗地从头顶淋下来,顺着他的发尾滑落过脖颈和肩膀,然后一路向下流淌而去。水汽迅速将淋浴间的门蒙上一层白雾,人影变得影影倬倬。
陈叶摁了点洗发水,搓了几下搓出泡沫来,然后往头上一抹,很快就洗完了头,紧接着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发往外走,一边左思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