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京都新闻杯(下)

“的确该冷静,比赛还没结束呢。”我冷冷瞥了元村那边一眼。

没错,比赛还没结束。

自由还在赛道上奔跑着,一木有海也在尽全力地寻找空隙。他们都还在拼搏,我更没道理因此失去信心。

等着瞧,我在心里说道。

场上的马儿跑入第一个弯道。

场上唯一的一匹逃马领先其他马大概二十米左右,而第一梯队则是迈尔斯还有另外一匹马。中东冒险者在最开始同迈尔斯齐头并进一段时间后,渐渐落到队伍中间。而我的自由起步失利,现在落在倒数第二。

所有马儿入弯后,陆续又有两匹马超过中东冒险者,而高以迈尔斯还保持在第二名的位置。

仅仅是一个弯道,所有马的战略就已经很明显了。

高以迈尔斯一如既往地跑先行,中东冒险者跑差,自由本来也想跑差的,但是现在大概率要跑刺激人心跳的后追了。

第一个弯道结束,自由仍然在倒数第二。

最后的一匹马明显是实力不咋地,落后它差不多三个马身的位置,不成威胁。

现在的重点是如何在不落后于大部队太多的同时保留更多的体力,然后在直线冲刺部分一举完成逆袭。

赛马们开始进入短直线跑道。

我看到有一匹马想要从内侧超越高以迈尔斯,但是高以迈尔斯背上的高仓一鸣扭了一下头。他也许吼了什么,又或者只是瞪了那匹马的骑手,然后那骑手就操控着马儿降速了。

在进入第二个弯道之前,内侧最好的位置被让给了高以迈尔斯。

这是正常的。

整场比赛里,最大牌的骑手莫过于高仓一鸣了,而且也只有三匹马有希望夺冠。在这种情况下,大前辈叫没可能夺冠的后辈让道是完全可能发生的事,甚至关系好的骑手也会不着痕迹地帮助彼此。

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却偏偏发生在两匹马将自由挤到后面的不久,于是我对这类事情就变得敏感了一点。

唉,到底是差了点影响力,我在心里哀叹。否则我的自由岂会这样被欺负?它甚至可以变成欺负人的那个!

所以,带来胜利吧,自由,我默默念道。

让你的名声变得更响亮,让大原牧场变得更有影响力,然后,就没有骑手或马再敢冒犯到你了。

赛马进入第二个弯道,排名基本没有变化,甚至,跑在最前面的那匹逃马跟剩下的马拉开了更远的距离,远到场内的大屏幕上,镜头都没办法把它跟其他的马儿框进去。

不过基本没有人担心,逃马到了最后,总是会失速的。

果不其然,弯道过后所有的马儿进入长直线跑道,逃马就渐渐地被大部队拉近距离。

我看到逃马的骑手在不断朝身后看,目测他与剩下马的距离。

我摇了摇头,这样不行,他太焦虑了。这个焦虑甚至会影响到他身下的赛马。

果然,在直线结束之前,高以迈尔斯已经能够到逃马的尾巴了。

而整个直线期间,自由还有一木有海都缩在队伍的后面。

不像是渐渐失速的逃马,也不像是稳定加速的高以迈尔斯,自由一直都在匀速地奔跑。所以,竟然被前面的梯队慢慢拉开距离。

我的大嫂从未看过赛马,她以为现在落后就意味着会一直落后,于是担忧地揪住我的袖口,说道:“拓也,你的马它......”

我坚定地说道:“没事的,你且等到最后。”

是的,即便自由现在落后那么多,我的心反而渐渐稳下来,只因为我知道,自由不会一直落后。

它就像是埋在地里十几年的幼虫,只等待最后冲刺时一举爆发出惊艳整个夏天的蝉鸣,也像是潜伏起来的毒蛇,等待一击毙命的时机。

没必要担忧,也不用哀叹,一切且等到最后。

进入第三个弯道,逃马彻底被高以迈尔斯追上,然后一直混在队伍中间的中东冒险者开始发力,一举超过了三匹马儿,来到第一梯队。

然后是短暂的直线,再然后是最后一个弯道。

在快要出弯的时候,一直都将缰绳绷得紧紧的一木有海竟然在这一刻松开了缰绳。在一众头缰绳朝后勒的马儿中,唯有自由的缰绳松弛地下垂。

失去缰绳的束缚,自由就像是终于完全踩下油门的超跑,突然开始加速!

前面的马儿们扎堆地跑着,像是好几堵墙一样挡在自由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