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好像是我们有缘吗?”

黑尾坏心眼地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明知这句话是回答‘似乎每天放学都能见到’,却偏偏误解说她回答的是缘分。

而在对方有些不满地皱起眉想要冷冰冰反驳之前,他先笑起来:“那么,我叫黑尾铁朗,学妹呢?”

于是,他可以看见对方不满地皱起眉,嘴唇抿的很紧,似乎在反驳他和自我介绍间纠结了好一会儿,黑色的眼珠转动着瞪了他一下,嘴上却很诚实:“……玉山白。”

冷漠的,又不那么冷漠,凶狠的,又不那么凶狠。

常人见到她露出这样一副表情一定会怕把她惹急惹火,在对视之前就害怕到不敢出声,可是黑尾似乎就要迎难而上,甘愿在此刻做一个读不懂空气看不懂脸色的瞎子,自顾自地笑起来:

“唉,玉山白,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校报上。

已经经历过两次对话的玉山白忍不住在心里回他。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他们一开始撞到了一起,导致接下来的发生蝴蝶效应似的,阿雪并没有在这次对话中出现。

虽然有点太小肚鸡肠了,一点不坦荡,不大丈夫,可玉山白必须承认,在和黑尾的对话中不出现别人,只单单围绕自己和他的感觉,倒的确挺不错。

而现在,并不是她剖析自己内心,谴责反思自己的好时候,因为黑尾铁朗已经半垂下眼眸看向她,微微皱着眉,一副思考中的样子。

明明是和之前同样的时间点,为什么会突然想不起来她,没有接上接下来的对话?难道是因为没提到阿雪,导致黑尾学长想不起来新闻社吗?

玉山白心里思索着,纠结着,可她又绝不能,也从来不是会主动解谜的性格,于是,她只能看向他,用一种不算逼问,也好像不仅限于普通询问的语气开口:“哪里?”

依旧是简短的,因为她有点害怕长句子会暴露她自己。

哪怕一点都不行。

“嗯……不知道唉,可能是年级榜上?”

黑尾铁朗摸着下巴,明知故问,看上去却是一副漫不经心随口一提的样子,叫人半点疑心起不了。

恐怕这世上只会有他一个人知道,他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让寡言冷淡的学妹多开口反驳她。

而玉山白只是一抬眸,冷淡地陈述事实:“我考不到年纪前二十。”

只有年纪前二十会在三个年级的公告栏上展出,但大概从来没有不良会喜欢学习,她也一点不想让自己的名字挂在任何地方供人观赏,虽然不知道学长对她有怎样的滤镜,但还是尽快碎掉的好。

坦荡,毫不避讳,好像无论说出什么样的话,她都不会有半点心虚气短,永远有底气,永远理直气壮。

被她这样回复,常人也许要尴尬,被噎住,抓住七寸似的不愿再说一句更惹怒她,可是黑尾却轻松地笑起来,右手握拳猛地一击左手掌心,恍然大悟:

“那就是社团活动了!学妹是运动社团的吗?也许我们在体育馆或者操场见过?”

玉山白只觉得额头要跳青筋,这下她的心没空下坠了,一点恼火冲上她的脑门,虽然一开始她没对黑尾学长抱太多期望,可明明上次还记得,为什么这次不记得了?

这种困惑和苦恼纠缠她,让她回答的声音更冷漠,冷淡,是带着不耐的纠正:“我是新闻社的。”

啊,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