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那人受不住,和他一齐摔在雪里,而在这样的姿势里,若说是压,倒也不为过。
“哎呦我的妈啊。”江淮哼唧着,从雪中勉强侧翻过身,从人儿身上下来了。
那人被他压得似乎是晕过去了,半晌都没吭声。
江淮摔得全身闷痛,不过稍稍一动弹,就好似要散架了,他疼地直叫唤,直至有人站到了他面前,和他相反的位置,挡住了他的视线,然后弯下了腰。
那是一双极黑的眸子,里面压着看不出的情绪,却将人笼在了这片目光里。
从江淮的视角看去,还能看见那棱角分明的下颚,和隐隐露出的锁骨,他前倾着身子,长发微微垂落,遮住了江淮全部的视线。
沉默相对,厉闻昭俊逸的脸就赫然出现在眼前,近到能看见他眼中情绪细微的变化。
“你在干嘛。”他说的极冷,目光就凝注在江淮的脸上,似问非问,听得人都要跟着这声音拘束起来才对。
江淮手忙脚乱的想要解释:“不是,师尊你听我解释,我刚刚不是有意压你的。”
厉闻昭没说话,只是站直了身体,从江淮旁边走了过去,驻足,然后继续看着他,像是在观赏什么戏子表演似的,他嘴角抿开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明明刚经过一场乱战,可他整个人里里外外都是好整以暇的,顶多是衣服的胸口处稍稍有了点褶皱,也没有想象中劫后余生的样子。
江淮转动目光,看见自己足边,成堆的弟子倒在地上,哀嚎声一片,和这个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抬眸看了看厉闻昭,又看了一眼自己陷在雪里的半截身子,本想再说点什么,结果就在这个当口儿,厉闻昭忽然笑出声来:“怎么,本座没接你,你很失望?”
那当然不是,压晕过去的不是你,那肯定是最好的,不然你不得给我天灵盖拧下来?江淮在心里暗自侥幸,突然又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