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椿沐浴着这些琐碎而温馨的言语,不禁感受到一丝长久慰藉的满足。
好像这一时一刻的光景,已是自己毕生追求了多年的念想。
她应该知足的。
铁桦说得没错啊。
如今的生活就很好了,干嘛还要奢求别的呢……
“三十六!”
不远处的山门口,一个年轻的兄长正风尘仆仆地唤她,那形容仿佛出了趟远门归来。
“二、二十一?”
小椿试探性地叫出来者编号。
对方立时神态憨厚地展开一片笑颜,抬手示意:“快过来,看看哥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什么好东西?”
她来了兴致,欢天地喜地跑上前。
年轻树妖拎着的布袋子竟有半人来高,里头鸡零狗碎的不知堆了何物。
他一样一样地卖力挑拣。
“这是给大长老带的风湿药……嗯……那是给三姑姑买的玉容膏,咦,这不是我吃剩的大饼吗?”
这人兀自摸索了半日,翻得一干锅碗瓢盆叮当作响,可见是个没收拾的。
终于他眼睛一亮。
“啊,有啦有啦。”
“来。”
小椿就见他取出一只花色斑斓的海螺,轻塞到自己怀中。
“哥去了趟北海,闲来无事发现那海滩上的贝壳蛳螺挺有意思,就捡了几个拿回来——怎么样,喜不喜欢?”
纹路粗粝的表面似乎是因为沾染了他指尖的温度而并不那么冰凉。
小椿两手捧在眼前,隔着沉甸甸的螺,隐约能听见波澜的海浪声呼啸着卷入耳畔,伴着霎时袭面的风,吹得她一头黑发四散一荡。